<!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第8 章 ——
被等待答案的沈懷梔, 並未如薛琮所願,給出他想要的答案。
因為她在開始思考薛琮的問題時,就很快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誤, 她像從前很多次一樣,又一次陷入了薛琮的節奏與陷阱。
他這種人是這樣的,總是仗著心思機敏玩一些顧左右而言他的把戲, 一旦她開始跟隨他的節奏走,不用懷疑,她很快就會在這場較量中落敗。
以往的教訓早就讓她學會了審慎戒備的應對他, 但這次因為突如其來的沖擊,她沒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 但不要緊,她清醒的反應來得比預料中更快更及時,畢竟,她早已養成了下意識的習慣。
舊日本能及時拉回了沈懷梔的理性, 她放棄思考薛琮的問題, 轉而道,“好, 我相信你會放我回去,但在我付出代價之前, 你是不是應該和我解釋一下,我突然死掉的原因。”
她堅定明澈的眼神中映出薛琮的臉, 語調緩慢卻有力,“我身體一向都很好,沒道理突然一覺不醒,如果我是生辰那天過世的話,我不覺得自己的死是自己的原因。”
“如果深究一下, 我懷疑自己有八成可能是被人害死的,那麼,我們精明睿智無所不能的定國公大人,能不能告訴你已經為此丟掉一條命的妻子,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這番話一出,薛琮身上那種始終遊刃有餘的姿態終於消失,他坐在那裡,像是突然被人一鞭子狠狠抽到了脊背和臉上似的,無法控制的露出兩分猙獰與扭曲之色。
然而僅僅只是一瞬,沈懷梔還未看清,他便整個人低下頭來,將自己埋進了她懷裡,這下子,她再無法窺見薛琮半分反應。
勒在身上的手,力氣大到人發疼,沈懷梔耐心的等了一會兒,依舊不見對方有所反應。
於是,這次換做她居高臨下了,她撫著薛琮肩頭那片被她揉皺的衣襟,神色平靜的追問道,“看來我的死因,讓你難以啟齒,這是不是說明瞭,至少我的死因和自己無關?”
那一瞬間,沈懷梔感覺到薛琮抓著她的手下意識顫抖了一下,但她並不在乎他受不受刺激,只是語氣平淡的繼續問了下一個問題——
“薛琮,害死我的兇手,是你嗎?”
他們兩人都很清楚這個兇手是什麼意思。
薛琮自然是不會對沈懷梔動手的,但他未必不是害死她的主因,沈懷梔此刻追求的答案,就是這個。
當人想要互相傷害時,一旦抓住對方的軟肋,立刻會毫不留情的出擊,沈懷梔其實根本不在意自己是被誰害死的,她人都已經死了,上輩子的仇人也不在跟前,如果薛琮還顧忌和她的夫妻情分以及兒女們母親早亡這件事,他必不可能輕易放過兇手。
所以,只從結果來看,她的仇應當是早就被報了的,但這並不妨礙此時的沈懷梔以自己的死作為武器,來逼迫薛琮。
只要他在意,那她的手段就是有用的,而且她將會極盡能事的將其利用殆盡。
因此,她甚至不介意用一種溫柔的語調來再問一次,“薛琮,我是因你而死,對嗎?”
薛琮依舊低著頭,是半個字也不肯回複,但沈懷梔反而對他多出了許多容忍與耐心,她的手滑到他的背上,像曾經安撫兒女們那樣輕輕拍著,溫言軟語道,“定國公大人,你不回答的話,我就只能這樣一直問下去了。”
懷裡的人顫抖了一下,在沈懷梔充滿耐心的等待中,他終於肯抬頭,然後露出一張不由自主寫滿了痛苦的臉。
看得出,身體的主人在極力控制壓抑這份痛苦,但他的眼睛與身體卻並不能做到順應心意,蘊滿淚水紅通通濕漉漉的眼睛,寫滿疼痛與折磨的眼角眉梢,此時出現在沈懷梔面前的這個人,身上的每一分每一毫似乎都在無聲的彰顯著痛苦這兩個字。
“你看起來真痛苦啊,”沈懷梔溫柔的捧起薛琮的臉,輕聲道,“好像比我這個已經死掉的人還要痛苦,以致於我在這麼情深意重的你面前,都有些無地自容了。”
“你說是嗎,我的定國公大人。”
如果語言能化作利劍,那沈懷梔覺得,眼前的薛琮應當已經被她一劍穿心,至少,他的表情和反應是這麼告訴她的。
一直挺直的脊背終於彎掉的薛琮,就這樣掙脫了她的手,整個人顫抖著身體紮進了她的懷裡,像是躲避外界無情風雨和傷害的雛鳥一般,蜷縮在她懷裡瑟瑟發抖。
沈懷梔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然後聽到了極其微小的話語聲。
聲音自然是薛琮發出的,他那雙手縱然依舊束縛在她身上不放開,但一雙顫抖不已的手,顯然已經不具有強硬控制她的力量,沈懷梔順勢側了下身,靠近對方,努力想要聽清薛琮在說些什麼。
含糊不清的字句快速的從耳旁滑過,她耐心的聽了許久,才發現薛琮是在唸經文,不知道是哪篇經文的沈懷梔就這樣聽了許久,最後默默地離遠了一些。
她一向不信佛,但薛琮的祖母太夫人信佛,眼前這副模樣,大約是她死後,心懷愧疚的薛琮為她唸了些往生經文吧。
只可惜,沈懷梔對薛琮的痛苦無法有半分感同身受,就像他之前那副看起來很愛她的模樣一樣,她同樣無法生出什麼想法。
事到如今,他痛不痛苦,又愛不愛她,和她有什麼關系呢。
總歸於她而言,全都是不重要的前塵往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