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人洗衣服、縫補衣物,勉強維持母女二人過活。實在是拮據的時候,母親還會上街去撿垃圾,但她從來不讓海倫娜一起前去,說是如此丟臉面和尊嚴的活,她一個人做就夠了。
日子本也就這麼稀裡糊塗地往下過。
直至半年之前,海倫娜一場重病,險些沒能支撐下去。
高燒到渾渾噩噩的海倫娜,不知道母親從哪裡拿來的錢,在某個夜晚請來了醫生。
對症下藥,她康複的很快。從那之後,母親臉上的笑容就變多了。
她說,是海倫娜的父親給了錢,要與海倫娜相認。
原來自己有父親,海倫娜暈暈乎乎地想。
與父親相認後,就不用和母親一起受凍挨餓了吧?海倫娜也是如此心懷期待過,直至親眼見到了肯尼斯。
她沒想到迎來的是一生的噩夢。
沒有任何緣由,也沒有任何曲折。肯尼斯將母親活活打死,僅僅是因為她上門要錢時,這兇神惡煞的魔鬼剛剛被米爾沃頓訓斥,心情很是不好。
他一邊動手,一邊辱罵海倫娜的母親,說都是把錢給了她後帶來了黴運,一切都是母親的錯。
推搡之間,母親沒能站穩,直接摔到了肯尼斯書房的擺件上。
海倫娜親眼看著母親沒了氣息。
肯尼斯甚至都沒有想過請醫生來急救,他只是吩咐人將母親的遺體拖了出去,並將海倫娜趕出他的辦公室。
年幼的女孩在離開之前,趁亂偷走了那個沾血的擺件和地毯。
海倫娜仍然記得母親的雙眼失去光亮的場景,臨終前她死死盯著自己的女兒,試圖說些什麼,但死神先一步趕到。
和阿黛爾把海倫娜藏起來、要她躲在垃圾堆裡,自己卻被該死的殺手割喉時一模一樣。
冰冷冷的槍口貼在海倫娜的面板上。
兩雙眼睛在女孩的腦海中重合,這幾日來東躲西藏的憤怒和委屈,在此時此刻化為實質。
她太生氣了。
氣自己無能為力、氣自己如此弱小。連協助顧問小姐,也只能當個可憐巴巴的誘餌。
而仇人近在眼前。
“畜生,我要殺了你!”
瘦弱的小女孩在極端憤怒之下,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肯尼斯的槍口,惡狠狠撲了過去。
她死死抓住生父的肩頭,指甲嵌進肯尼斯的皮肉,照著他的耳朵張口就咬。
一聲悽厲慘叫伴隨著皮肉綻開的聲響落地。
血液自肯尼斯的臉側噴灑出來,飛濺到海倫娜的臉上,更是落在教堂的地板。
女孩猶如憤怒的幼獸,猝不及防露出獠牙,直接將肯尼斯的耳朵撕了下來!
她被肯尼斯甩開,再次重重倒地,嘴裡還叼著剛剛扯下來的耳朵。
被硬生生扯斷耳骨,肯尼斯痛到不住在地上打滾,他拿槍顫顫巍巍指著海倫娜,被反應慢一步的手下拉開。
肯尼斯嘴裡哭嚎著髒話:“他的小雜種,我剁了你!!殺了她,給我殺了她餵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