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娜氣得伸手拼命捶打休伯特,但她的力量無異於螳臂當車。人高馬大的打手半抱半拖,就這麼輕輕鬆鬆地帶著海倫娜經過了墓地,推開教堂後門。
這麼一路走過去,海倫娜被顛了個夠嗆。直至休伯特鬆手,女孩噗通一聲結結實實摔在教堂地板上。
“你的狗崽子。”休伯特很不客氣道,“我們能走了嗎?”
“說誰是狗?!我看你最近越發張狂了,休伯特!”肯尼斯忍著怒火罵出聲。
他的咆哮在空蕩蕩的教堂裡帶著迴音,海倫娜忍著疼痛循聲抬頭。
教堂裡沒有燈,四周點著的蠟燭聊勝於無,昏暗的光線讓大多數人的五官都隱匿在陰影之中。海倫娜不信天主教——她都不怎麼信神,因而莊嚴的玻璃彩窗和蠟燭光芒並沒有讓她感到安心,反而為空曠的教堂增添幾分陰沉。
只是教堂裡站著裡不少人。
海倫娜趴在地上環視四周,肯尼斯至少帶著十幾名打手站在教堂內。而看他們的動作,似乎各個都帶著槍。
剎那之間,海倫娜幾乎遏制不住心中翻湧的慌張。
冷靜!
小女孩警告自己:相信顧問小姐。
難道詹妮斯夫人養的那幾名龜)公沒帶槍嗎?不也照樣被顧問小姐一人威懾,她一定有辦法的。
海倫娜強行壓住心中畏懼,目睹著肯尼斯大步向前。
明明是親生父女,但見面分外眼紅。在觸及到肯尼斯面孔之後,海倫娜也顧不得害怕了。她咬緊牙關,不顧疼痛跳了起來:“老東西,我要你償命!”
肯尼斯嗤笑出聲。
他一把抓住海倫娜揮舞的拳頭,拎著小姑娘往後走了幾步。
“折了我兩個打手,還燒了我的房産,小兔崽子,”肯尼斯罵道,“你還敢露面?”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黑心肝?!我呸!”海倫娜掙紮著啐了一口,“媽媽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哈哈,我親手宰了她,你以為我會怕她?”
肯尼斯推搡著海倫娜,又把她推到地上。
而後男人的手伸向腰後,拔)出手槍。
“就知道你不會放過今天,那婊)子護你一時,還能保護你一輩子?”肯尼斯一邊說著,一邊拉動槍栓,子彈“咔嚓”上膛。
當意識到肯尼斯口中的髒詞指的是顧問小姐時,海倫娜暴怒地尖叫出聲。
但很快,她後面的反抗和言辭,統統被黑洞洞地槍口堵在喉嚨裡。
“叫啊。”
肯尼斯蹲下)身,侮辱性地將槍口懟到海倫娜的臉上,“繼續大喊大叫,看那個婊)子能不能過來救你。”
海倫娜把牙根咬到咯吱咯吱作響。
母親死時,肯尼斯也是這幅神情。
沒有任何意外,沒有任何曲折。僅僅是母親帶著海倫娜過不下去了——在那天之前,海倫娜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名父親。
從她有記憶起,家中就只有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