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拉整個火柴廠的工人,為這虛無縹緲的願望陪葬!
震驚,卻不意外。
甚至伊拉拉腦子飛快轉動,不用格雷福斯說明就已然猜到了他的計劃。
地下建築挖得這麼大,完全可以挖到輝光火柴廠下方。
而白磷燃點極低,天氣一熱都會自燃。
工廠內最不缺的就是白磷!丁點火星就能將火柴廠化為灰燼,不,不止是火柴廠。
“你要炸了火柴廠,”伊拉拉低聲開口,“周圍全是工廠,格雷福斯先生,整個白教堂區都會為你的獻祭而陪葬。”
“這是必要的犧牲。”
格雷福斯沉痛地回應:“就像是我們只能看到祂的北落師門星,也只能用足夠多的火和光,來吸引祂的注意、等待祂降臨人間,給予我們回應。福爾摩斯小姐,若你於心不忍,現在還可以將吊墜交給我,自行離開。”
說得好聽。
好像伊拉拉·福爾摩斯若真是投誠,還有的選一樣!她可不信邪)教頭目會如此好心。
而且伊拉拉不會離開的。
要是火柴廠出事,大量白磷燒起來,別說是十九世紀,就連二十一世紀都很難處理。更遑論百餘年前的今日,白教堂區的消防意識在伊拉拉看來完全不過關。
這麼多工廠一個挨著一個,數不清的居民樓穿插期間,更遑論貧民窟最不缺的就是用易燃物搭建的臨時棚戶和帳篷。
這一燒起來,一夜就能把整個白教堂區,乃至倫敦燒個精光的!
瘋了吧!格雷福斯看著神智清醒,但伊拉拉覺得,他才是被磷中毒毒壞腦子的那個。
當然不能讓他引爆炸彈。只是炸彈在哪裡?
要想引燃白磷,最好是炸斷火柴廠的地基,但地下建築空空蕩蕩,沒地方能夠安置炸彈。
所以……
伊拉拉的視線往幕布中央的火球圖騰一瞥,那裡本來有個活板門。
“我不會退縮的,先生,我說過,我需要做出屬於自己的成就”她面上保持著堅決姿態,淡淡出言,“盡快完成吧,你不是說沒有時間了嗎。”
格雷福斯的笑聲在純白麵具之後響起。
“那就由我來做第一步,為你示範吧。”
他朝著身邊的紅鬥篷伸出手,對方遞來了一個精緻的玻璃瓶。那瓶中裝著的分明是實驗室研究出的黃色粉末,而瓶口處則用什麼物質封了起來,中央插)著一根引線。
格雷福斯舉著那精緻的玻璃瓶,又拿過紅鬥篷送上的蠟燭,緩緩走向幕布前。
更多紅鬥篷圍了上來。
刺目的紅在格雷福斯身後圍成一個圈,其中一名主動邁開步伐。他站在了火球圖騰下,摘下了自己的純白麵具。
其他人則低聲念著某種伊拉拉聽不懂的咒語。
純白的環境下,殷紅鬥篷聚集於一處,神秘的語言在空蕩蕩的室內升騰盤旋,像是歌謠,也像是呼喊。
這樣的場面說不出的詭異,而在幾分鐘的朗讀後,那名摘下面具的信徒將手中的託盤高高舉起。
伊拉拉一眼就認出那之中放著的是白磷粉末,和之前老琳達拿出來給伊拉拉送去檢測的一模一樣。這個時候拿出白磷?她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格雷福斯點燃了玻璃瓶的引線,送到信徒鼻翼下方,和之前伊拉拉摔在地上的玻璃瓶不同,那一縷縷黃煙慢吞吞從瓶中升騰,被他直接吸入鼻腔。
“我的孩子,”格雷福斯一聲嘆息,“你看到了嗎?”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