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信徒的臉上本還有些困惑,他凝視著格雷福斯的眼睛,在短時間內,堅信的神情開始動搖——
然後信徒猛然屏住呼吸。
似乎是致幻劑起了作用,他一雙眼睛睜大,瞳孔在毫無刺激的情況下自行縮至針尖大小。他跪在了地上,渾身不住顫抖,平平無奇的面孔變得扭曲。
“是祂,是祂。”
信徒揚起猙獰的笑容,狂熱地舉起雙手。
“我聽到了,先知!”信徒激動不已,“是祂在訴說,是祂在與我交談!”
黃煙越來越濃烈,籠罩住圖騰前的所有人。
紅鬥篷們唸咒的聲音越來越大,信徒仍然在瘋狂地說著什麼,卻已然不是具有理智的語言,更像是野獸的囈語。
“孩子,做你該做的吧。”格雷福斯宣佈。
不對啊,伊拉拉蹙眉。其他人也吸入了致幻劑,為什麼沒變得如此瘋狂?
困惑剛剛浮現,那名信徒就直接舉起了手中的託盤,直接將所有白磷粉末都潑到了自己身上!
格雷福斯抓著蠟燭的手落下。
不過與燭火擦肩而過,那名瘋狂的信徒身上,瞬間躥起半人高的火苗!
身後傳來了威克漢姆一聲大叫。
別說是他,連伊拉拉都因驚訝退後半步。
自焚是一種極其痛苦的死法,而那名信徒卻像是感覺不到痛苦般,直接轉身。
火在他的身上熊熊燃燒,燒著了紅色的鬥篷和內裡的衣衫,點燃了他的頭發,很快信徒的皮肉就露了出來,在如白晝的火光下血肉開綻,緊接著變色。
肉被燒熟燒焦的味道和白磷的惡臭氣味撲面而來,伊拉拉繃緊面容。
而前方的信徒們就好似聞不到一般。
“去吧,孩子,”格雷福斯揚高聲音,“聽從祂的意志!”
“我會的,我會的!”
燃燒的火人行動起來,四周所有紅鬥篷紛紛退後為之讓路。火人狂奔至活板門前的幕布,撲到了那幕布形似引線的裝置上。
那形似引線的裝置似是用特殊材料製成,沾染了火苗之後,頃刻之間就燃燒起來,以可怕的速度燒到了幕布邊沿,尾端則消失在了活板門後。
活板門後?是後面還有裝置嗎?伊拉拉側了側頭。
所有人目睹著自焚的火人燃燒,一直到最後。
黃煙漸漸散去,致幻劑似乎也無法掩蓋被活活燒死的痛苦。那名信徒在地上不住打滾,卻無法熄滅身上熊熊燃燒的火。他的狂熱變成了尖叫和嘶鳴,到最後不住哀求掙紮。
但有一點,伊拉拉覺得這些邪)教徒理應比自己更清楚——火是沒有感情的。
它會吞噬一切,直至沒有了任何可燃物。直至信徒身上的布料變為灰燼、面板徹底潰爛,無比悽慘地跪在地上、雙手蜷縮在胸前,沒了氣息。
伊拉拉盡力不去看自焚之人的慘狀。
而後,格雷福斯轉過身,以親切地態度對高臺之上的伊拉拉招了招手。
“希望你看明白了過程,”格雷福斯循循善誘,“不過沒關系,我會幫助你。”
確實看得差不多了。
就算獻祭活人,伊拉拉也沒想到方式會是自焚。慘烈的現場讓她心驚,但伊拉拉的大腦還在瘋狂轉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