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經事,我以為至少犧牲最重要的人,就能讓祂看到我的誠意,”格雷福斯低語,“但我失敗了,付出了血債,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話到最後,帶出了幾分哽咽。格雷福斯看起來無比悲痛,伊拉拉卻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什麼意思?
格雷福斯短短幾句話,就解釋了歇洛克做的所有前期調查:火柴廠的技術員、馬歇爾零售公司的會計,以及那名襲擊歇洛克·福爾摩斯且神志不清的陌生人,恐怕都是格雷福斯口中“前期用藥沒除錯好”的後果。
而這還不夠。一條兩條人命不可以,還得是重要的人命?
她還沒想明白,幾步開外的高臺下方,威克漢姆倒吸一口涼氣。
伊拉拉敏銳地捕捉到威克漢姆的聲音,側過看過去,只見他英俊的面孔面部蒼白。
哦。
看見威克漢姆面色恐懼,她終於明白過來。
意思就是格雷福斯為了召喚他所謂的“火”,年輕時獻祭了他的妻子!
好虛偽!
怪不得他口口聲聲懷念妻子,一副沉溺過去、情根深種的模樣,連帶對追求“愛情”的伊拉拉和威克漢姆都優待三分。
實際上,他的妻子就是格雷福斯親手殺害的!
伊拉拉臉上維持著無動於衷,卻是不住反胃——惡,殺人犯就還維持什麼情根深種的模樣。
“我不會傷害喬治的,”伊拉拉一本正經地開口,“我的未來有他並肩而立。”
“……伊拉拉……”
這下,威克漢姆聲線中的感動發自真心。
她的宣言把威克漢姆感動的一塌糊塗,那雙淺色眼睛立刻蒙上了晶瑩淚水,就是不知道是出於恐懼還是激動。喬治·威克漢姆抽噎出聲,而後語無倫次地放言:“如果有必要,我願意為你、為格雷福斯先生犧牲!”
伊拉拉:“……”
她只恨自己不能現場翻白眼。這家夥,真是生錯了年代。自己都兩股戰戰滿頭大汗了,居然還能配合伊拉拉演戲。
要是在好萊塢,威克漢姆恐怕各種大獎已經拿到手軟了吧!
然而威克漢姆的臺詞卻只換來了格雷福斯的笑容。
“你對福爾摩斯小姐很重要,喬治,但對祂卻無足輕重。”格雷福斯搖了搖頭,溫聲安撫,“不會再讓你們犯下同樣的過錯了,我們需要更多的人,更重要的人。”
而後,他舉起手中的面具,扣在了臉上。
純白麵具遮住了格雷福斯的所有情緒,看不到神情後,他身上最後一份人性也因此消失殆盡。
格雷福斯的聲音因隔著面具,而帶上了冰冷的迴音:“已過八點,剛好開始。”
什麼剛好開始?
週五晚上八點,是輝光火柴廠的女工與眾議院專員談判的時間。
剎那間,伊拉拉·福爾摩斯恍然大悟。
是啊,也不會有其他答案了!
還有什麼比火柴廠對格雷福斯更為重要?是工人們製造出的一盒一盒火柴,為他建立邪)教、做秘密研究,甚至是製造出這麼一個誇張的地下祭壇提供了條件。
而火柴製造出的火與光,也與他信仰的這枚火球息息相關。
祭祀重要的人,而獻祭一人不夠,就獻祭十人、百人。對邪)教頭目來說,與宰殺羔羊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