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這時,方才還一望無垠的庭院上空劃過了幾道驚雷。
頃刻間雷聲大作。
松柏院內的婆子們忙出屋來收拾庭院裡的物什。
一時間寂靜無聲的庭院變得吵吵嚷嚷的。
而屋內,珠綺只顧著落淚,冬兒一臉的擔憂,而傾絲則全然陷入在無邊無際的悲傷之中。
魏泱便是在此時趕回的松柏院。
他在刑部的事務不多,也因為與傾絲還在新婚燕爾的緣故,總是不願意將時間浪費在旁的事之上。
只是他今朝回來卻是十分不巧,正好撞上了這漫天驚雷。
不多時,趕回松柏院的魏泱已然濕了長衫。
只是奇怪的是,傾絲並沒有上前來迎接他。
魏泱還來不及失落的時候,便讓刁嬤嬤進正屋去告知傾絲一聲。
他則走去淨室沐浴了一番,省得把從外頭帶來的寒氣渡給傾絲。
傾絲身子本就孱弱,又懷著他的孩子,是該被魏泱捧在手心裡珍寵著才是。
刁嬤嬤遵循著魏泱的吩咐進正屋向傾絲稟告了魏泱回府一事。
本以為傾絲會一臉喜色地與自己攀談一番,不曾想她卻連眉毛都沒抬一下。
淡然與冷漠寫在傾絲的臉龐之上。
刁嬤嬤眼神閃爍,與冬兒對視了一番後卻察覺不出任何異樣來。
冬兒與珠綺到底不是經她手調教出來的丫鬟,遇事後不堪大用。
刁嬤嬤心思沉沉,退出了正屋後便親自守在了淨室門前。
等到魏泱沐浴淨身後,一瞧見倚靠在門框處的刁嬤嬤,霎時一驚。
“嬤嬤在這兒做什麼?”
刁嬤嬤瞥了好幾眼魏泱,欲言又止地說:“爺,奴婢瞧著夫人有些不高興呢。”
魏泱聽了這話,嘴角的笑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面如冠玉的臉龐上陡現幾分不虞。
刁嬤嬤見狀也不敢多言,只側著身讓開了前方之路。
魏錚腳步沉沉地走向了正屋。
他是個極擅長隱藏情緒的人,若不是與傾絲交了心,如今還會像從前那般如孤家寡人般存活於世。
自遇見傾絲、心悅上她以後,他才能體悟到五髒六腑諸多情緒的流淌。
再換句話說,只有傾絲才能將他從那渾渾噩噩的困窘裡解救出來。
若傾絲心懷不虞,他必定比傾絲還要再鬱郁不安一些。
此時的魏泱尚且不知曉自己就是造成傾絲不悅的罪魁禍首。
他只是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正屋。
魏泱一現身,冬兒立時拉起了跪伏在地的珠綺,向魏錚行了個禮後便退出了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