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
尚盈盈此刻心神繃得緊,很容易聽出皇帝命令的細微差別,不再是平日的“過來”,而是“上來”。
輕輕糾結過後,尚盈盈還是依言換下繡履,委蹭到皇帝身邊跪坐著,自然地伸手替他揉肩。
“主子爺,您今日是怎麼了?”
尚盈盈偷偷覷著皇帝臉色,小心翼翼地猜問:
“您去圜丘齋宮住了三日,是那邊的宮人服侍得不妥帖麼?”
“宮外很好。”
晏緒禮瞥了尚盈盈一眼,沉聲哼道:
“是你不好。”
尚盈盈心頭猛跳,連按揉的手指都不由頓住。下一瞬,晏緒禮狠狠攥住她指尖,一掌將她推倒按去榻上。
“主子爺,奴婢知錯……求您……求您饒恕。”
尚盈盈猝然驚慌,口中語無倫次地念叨著認罪的話,實則心頭一片懵然,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
“知錯?”
晏緒禮呵笑一聲,不客氣地拆穿道:
“你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嗎?”
尚盈盈小臉兒嚇得發白,而後又噎得通紅,好似豔梅透白雪,與她今早在廊上的模樣一般無二。
晏緒禮眸色愈深,俯身貼在尚盈盈耳畔,輕聲呢喃,好似愛人耳語:
“你自己躺下試試,這白菊枕用著舒坦嗎?”
熱氣吹得尚盈盈直縮脖頸,她顧不上多想,當真偏頭感受半晌。
“奴婢覺著還成呀。”
尚盈盈小聲嘀咕,忽然想到什麼,便又接著問:
“您是不喜歡這股味兒嗎?”
既是拿白菊花做的枕芯,自然會有股甘甜微苦的氣息。
見晏緒禮喝菊花茶時並無不悅,尚盈盈便以為他不會討厭這個味道,難道是她猜錯了嗎?
“喜歡。”
晏緒禮慢條斯理地說著,伸指去解尚盈盈襖襟上的盤扣,又反問一句:
“怎麼會不喜歡?”
雖然之前誤會過皇帝一回,但尚盈盈直覺這次絕對不同,皇帝就是要脫她的衣裳。
“主子爺饒命,奴婢實在愚鈍,想不通錯在何處,還望您能明示。”
尚盈盈只當這是猜錯的懲罰,忙哼唧著告饒,伸手想要阻擋,卻被皇帝更重地按了回去。
“顧綏送你的那朵花兒呢?”
晏緒禮沒正面回答,而是驟然提起小王爺,酸了吧唧地質問她:
“怎麼不一起塞進枕頭裡?”
晏緒禮語氣沉沉,忽然撤回手指,又靈活地順著衣底鑽進去。掬起她心口那捧軟雪,指根貼著邊緣轉圈兒輕揉。
尚盈盈哪經過這陣仗,登時羞慚地閉上眼,心裡在想什麼,便皆一股腦兒地吐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