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想了想,點頭道:“貴太妃沒說什麼,只交代奴才仔細些。”
尚盈盈徹底放下心來:“如此正好,勞煩您陪我往坤儀宮跑一趟。”
尚盈盈甫一在坤儀宮露面,眾妃頓時互相打起眼色,心裡各懷鬼胎。
即便沒見過玉芙的人,此刻一見,便也立馬猜到她是誰。
方才那個接了虞嬪暗示的邵才人,斜眼睨著尚盈盈,與身旁的董寶林低聲哼道:
“旁的宮女都穿綠衫子,怎麼偏她穿得不藍不綠的,禦前姑姑就能這樣放肆?皇上也不管管?”
“邵姐姐沒瞧見麼?那麼好的孔雀綠緞子,咱們都沾不著邊兒呢。她能穿在身上,約莫是皇上親自賞的吧。”
董寶林說罷,促狹地笑了一聲,又接著說:
“貴妃跟她碰一下,尚且要傷筋動骨,莫非邵姐姐敢同她掰掰腕子?
邵才人撇撇嘴,認慫地靠坐回去。
而見玉芙過來,傅瑤倒成了臉色最好的一個。命玉芙平身後,她又忽然朝小安子問道:
“你是貴太妃宮裡的人吧?”
小安子笑容可掬,立馬跪地自報家門:“奴才壽安宮殿上太監安久英,叩見皇後主子、各位娘娘。”
——貴太妃派人跟來做什麼?莫非是打量著給玉芙撐腰?
眾人又有了新想頭,掩唇悄聲議論。
今日這請安久久不散,柏筠寧實在嫌煩,不禁扶額撐去案邊,柔聲提醒道:
“皇後娘娘,還是先請玉芙姑娘看看佩吧。”
傅瑤方才只作未聞眾人議論,含笑不語,此刻聽得慧嬪催促,才總算談回正題。
丹珠接了眼神,立馬託著銀盤上前,拿給尚盈盈驗看。
尚盈盈握來一瞧,發覺這佩倒是真的,只是下頭的絡子仍不見蹤影。
“不知是哪位宮女拾得此物?”尚盈盈趕忙問道。
顧婕妤臉色不佳,用不著別人來說,便徑自開口道:
“是我宮中的侍女青黛。”
尚盈盈循聲看向發話之人,心中卻有一瞬恍惚,猛然間想起顧小王爺。
倒不是因他兄妹長得相像,而是小王爺曾言,一見玉芙便覺得親近。
尚盈盈從前只當是頑笑話,如今見到顧婕妤,她才恍然原來人與人之間,當真會有種莫名的熟悉。
可顧婕妤只淡淡瞧尚盈盈一眼,便讓青黛上前來回話。
這倒奇怪了。從前小王爺笑言親近,尚盈盈未曾能同感。如今尚盈盈忽有觸動,顧婕妤卻彷彿沒感覺似的。
尚盈盈按下疑惑,握著如意佩,朝青黛發問:
“你拾到玉佩時,下面沒繫著條方勝絡子?”
青黛神色慌張,磕巴道:“好像是、是有一條。”
“那絡子呢?”
“奴婢覺著那絡子頗有些老舊,又怕被人認出來,便解下扔去井中了。”
尚盈盈手指蜷緊,頓時揪心不已,忍不住加重幾分語氣:
“說清楚,是何時扔的?又扔去了哪口井裡?”
“奴婢是昨日申時左右,在禦花園東側甬路上拾到這枚玉佩。當時下著大雨,奴婢又驚惶,便就近尋了一口水井。”青黛極力回想道,“許是……許是就在大楸樹旁邊,但具體是哪口井,奴婢實在記不清了。”
尚盈盈立馬看向皇後,蹲身道:“啟稟皇後娘娘,那條方勝絡子十分要緊,還請您即刻派人去打撈。”
傅瑤聽到此處,也忽然想起什麼,立馬顰眉道:“玉芙姑娘不必多言,本宮清楚。”
尚盈盈存著滿腹疑慮,不便就此離開,便回身看向安久英,低聲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