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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夜深沉沉,仿若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將整座皇宮緊緊包裹。烏雲層層疊疊地壓在天際,密不透風,把那本就微弱的星光和月光全然遮蔽。風在簷角低吟,發出如怨如慕的聲響,似是在訴說著宮中不為人知的隱秘。屋內燭火微微跳動,昏黃的光暈似有生命一般,輕輕搖曳,將四周的物件映出扭曲且晃動的影子,宛如一群蟄伏的獸,隨著光影的起伏蠢蠢欲動。
“醜時了……”顧瑾寒抬眸,目光輕柔地落在那古老的銅壺滴漏之上,聲若蚊蠅,似怕驚擾了這夜的靜謐。他微微眯起深邃的眼眸,其中透著思索的光芒,心中暗自忖度,想著這時間也該有新的變故了。
窗外,夜風似有若無地輕輕拂過,吹得庭院裡的老槐樹沙沙作響,像是在低聲訴說著夜的秘密。幹枯的樹枝在風中相互摩擦,發出細微的“嘎吱”聲,彷彿在為這場黑暗中的權謀之戲配上獨特的背景音樂。“瑾寒,餓了嗎?”謝淮序嘴角噙著一抹暖陽般的笑意,雙手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碟從禦膳房順來的點心,步履輕快地走了進來。那點心剛一端進屋,馥郁的香氣便彌漫開來,在這略顯清冷的屋內添了幾分煙火氣息。他心中念著顧瑾寒受傷後一直忙碌,定是無暇顧及飲食,於是說道:“來,嘗嘗這桂花糕、荷花酥,墊墊饑。待此事了結,我帶你嘗遍這京都的珍饈美饌。” 說罷,他將點心輕輕置於桌上,滿眼期許地看向顧瑾寒。
顧瑾寒伸出手,動作優雅地輕輕撚起一塊桂花糕放入口中,細細咀嚼,品味一番後緩緩嚥下,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正殿那邊情形如何?”他心中其實對那邊的狀況已有幾分揣測,但仍想從謝淮序這裡確認,語氣中帶著幾分對局勢的關切。
謝淮序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滿臉盡顯睏倦之色,活像一隻慵懶的貓。他親暱地將腦袋埋在顧瑾寒的肩頭,聲音帶著一絲慵懶與撒嬌:“還能有何新鮮事?你那好妹妹被捉了姦情之後,哭鬧撒潑,折騰了好一陣子,那動靜,簡直要將房頂掀翻。我實在不堪其擾,便叫人把她拖走,直接打入地牢關押起來。” 此時,一隻夜鳥撲稜著翅膀飛過,驚起幾聲尖銳的鳴叫,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彷彿也被這殿內的喧鬧驚擾。庭院裡的落葉被夜鳥的翅膀扇動,在地上打著旋兒,更添了幾分蕭瑟之感。謝淮序心裡對那顧雲姍滿是不屑,覺得她如此鬧騰實在是醜態百出,嘴角不自覺地泛起一絲嘲諷的笑意。
顧瑾寒聞言,臉上浮現出些許可惜的神情,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怎的那幾人沒相互撕扯起來?也不來個魚死網破、同歸於盡,當真是白白浪費了這般好機會。” 他心裡其實也清楚,那些人不會輕易就範,但還是忍不住感到遺憾,語氣中帶著幾分對這場權謀大戲不夠精彩的惋惜。
“他們總歸還是要為小皇帝考量一番,哪能真的毫無顧忌。” 謝淮序撇了撇嘴,坐直身子說道,像是對那些人的瞻前顧後有些不滿。
顧瑾寒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糕點,拿起一旁的手帕,仔仔細細地擦拭幹淨手上的碎末,動作優雅而從容。隨後輕輕抬手,溫柔地摸了摸謝淮序的腦袋,含笑道:“怎麼?瞧了這般許久的熱鬧,把你給累著了?” 他心中覺得謝淮序這般模樣倒有幾分可愛,眼神中滿是寵溺。
“嘁——”謝淮序撇了撇嘴,一臉的不滿,“我才不累,只是覺得他們太過無趣。”說著,他直起身子,雙手環胸,瞪著顧瑾寒,心中暗自思忖:你這家夥怎的就不知愛惜自己的身體?“倒是你,受了傷還不安分,也不知好好將養。”
顧瑾寒無奈地笑了笑,說道:“這局勢如此緊張,我怎能安心休憩。” 他心裡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實在無法安心養傷,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堅定。此時,一陣寒風吹過,吹得窗欞哐當作響,像是在為這緊張的局勢助威。
謝淮序甩開他的手,氣呼呼地說道:“你總是這般,不顧自己的安危。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如何是好?” 他心裡滿是擔憂和惱怒,只希望顧瑾寒能多為自己著想,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
顧瑾寒拉過謝淮序的手,輕輕拍了拍,安撫道:“莫要擔憂,我心中自有分寸。” 他的聲音輕柔,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謝淮序瞪了他一眼,仍是餘怒未消:“哼,這可是你說的,若是你再食言,我定不會輕饒。” 他心中暗自決定,定要看好顧瑾寒,不能讓他再涉險,眼神中帶著幾分威脅又帶著幾分關切。
就在這時,有人推門而入,帶進一陣涼風,吹動屋內的帷幕,那帷幕如波浪般起伏。顧瑾寒本以為是小蘇,沒想到進來的卻是宋聞。
“瑾寒,走吧。”宋聞站在門邊,朝著顧瑾寒揮了揮手,“毒殺一案已有結果。此刻,公主殿下正喚你前去。”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打破了屋內原本的平靜。
顧瑾寒挑了挑眉,牽著謝淮序的手一同走了過去。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發現師兄的嘴唇在燈火的映照下紅腫得格外明顯,似乎還帶著細微的傷口。他心中不禁泛起疑惑,目光在宋聞的嘴唇上短暫停留。
宋聞察覺到顧瑾寒異樣的目光,神色瞬間變得有些尷尬,像是被人看穿了秘密。他連忙轉移話題說道:“查出來的結果於你頗為不利。那舞女的事情並不難查,的確是你將她舉薦到教坊的。我們前往訪查百花樓時,發現那舞女尚有母親在世,可等我們順著線索尋去,那裡早已人去樓空。屋內一片狼藉,桌椅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衣物也散落各處,顯然是匆忙逃離的。”
“她母親想來是落入王家之手,尋不到也屬正常。想必他們是用她母親來脅迫那舞女為他們行事。” 顧瑾寒微微皺眉,冷靜地分析道。此時,窗外的風聲愈發猛烈,吹得院子裡的水缸蓋子“砰砰”作響,彷彿也在為這棘手的局面而焦躁。
“嗯。而且後續我們還發現,那舞女這幾日突然收到了一大筆鉅款,數月前更是在揚州、蘇州等富庶之地購置了不少房産。每一筆錢財的去向都蓋著顧府的戳章,這一連串的安排簡直是天衣無縫。” 宋聞的眉頭皺得更深,一臉嚴肅。
“證據鏈如此完備,幾乎無懈可擊。”顧瑾寒輕輕一笑,神色卻依舊淡定從容,心中卻在飛速思索著應對之策。“想來再往下查,便該說那舞女的母親被藏在我的私人莊子裡了。”
宋聞點了點頭,眉頭緊皺,一臉的嚴肅:“確實如此,這局設得極為巧妙。”
兩人平靜地談論著這看似死局的情況,彷彿那即將燒身的烈火與他們毫無關聯。不過這火勢確實還不夠兇猛。
宋聞剛想伸手拍拍顧瑾寒的肩膀,卻被謝淮序猛地一下拍開,謝淮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滿臉的敵意,彷彿在守護自己的領地。
謝淮序對這兩人是橫豎看不順眼,一個總想著接近顧瑾寒,另一個還傷了顧瑾寒的手!他真想把這兩人都給收拾了! 謝淮序心裡想著,誰也別想傷害顧瑾寒。宋聞也不甘示弱,對著謝淮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像是在回應他的挑釁。
“這個棋子恐怕很早之前就被他們精心埋下了。” 顧瑾寒微微眯起眼睛,神色凝重。
顧瑾寒不甚在意地微微揚起嘴角,目光堅定而沉穩:“顧雲姍和國師如今都已被關押,三司那邊也該去好好審問一番了。” 他心裡清楚,這是關鍵的一步,語氣中帶著幾分掌控全域性的自信。
謝淮序對師兄的成見實在是太大,顧瑾寒心想幹脆給他找點事情做。他伸手輕輕敲了敲謝淮序毛茸茸的腦袋,有條不紊地吩咐道:“你也該活動活動了。早就聽聞夏軍旗下有謝將軍專門培養的擅長刺探、偵查的暗衛。如今能否讓我見識見識?”
謝淮序得意地仰頭大笑,笑聲爽朗豪放,伸手捏了捏顧瑾寒的臉,眉梢眼角盡是張揚之色,自信滿滿地說道:“一柱香的時間,我定當親自為你找出那舞女母親的所在之處。” 他心中想著,定要幫顧瑾寒解決這個難題,眼神中閃爍著興奮和躍躍欲試的光芒。
那舞女他曾經接觸過,當初她賣藝求生,為的就是攢錢給母親治病,是個十足孝順的孩子。太後他們能用母親的性命威脅她,他顧瑾寒自然也能救下她母親的命,讓舞女為自己洗脫冤情。
“等等,謝淮序!查到了住處先莫要著急行動,讓大理寺的人介入。” 顧瑾寒連忙出聲叮囑,眼神中透著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