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晏河清還是揹著揹包,走進了溫褚的臥室。
主臥的佈置與客房天差地別,他與翠紅住的客房不算小,佈置的風格都以溫馨為主,隨處可見的玩偶堆疊在一塊,連床上用品也都用的繁複的風格,各種花邊和蕾絲綴在被單上,乍一看就像上世紀的公主床。
當時翠紅還吐槽過溫家的這個“奇葩”審美。
沒想到溫褚住的地方與他們想象中的繁瑣完全不同,偌大的房間只有一張床、一臺衣櫃、一張桌子,牆上連張多餘的畫都沒有,所有東西都是簡單的黑白灰。
進去的一瞬間,感覺周遭溫度都降低了。
“溫先生,您這兒只有這一張床啊,感覺不太夠我們兩個大男人睡的,要不我還是出去......”
“你睡姿怎麼樣?”
“還行吧。”晏河清緊了緊自己的揹包帶子,廢品站那麼小的一張床他都沒掉下來過,睡姿應該是挺好的。
溫褚看他:“那就夠睡。”
事實證明,有些人的話不能全信,比如,晏河清。
溫褚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尚且年幼,穿著一身不那麼合身的長袍,發髻梳得歪歪扭扭,坐在一輛馬車上,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不斷變化的景色。
不知過了多久,他只記得,遠處的雪山變成了河流,耳側是鳥語花香。
馬車的速度漸漸放緩,徹底停下時,馬車的門簾被人輕輕掀起,一道清麗的女聲響起:“小殿下,到了。”
溫褚:“嗯。”
從馬車出來後,他這才發現眼前聚集了很多的人,大多穿著一模一樣的服飾,頭發被梳成相同的高馬尾,烏泱泱的一片人,看上去很是壯觀。
許是注意到他的出現,不少人往自己的這個方向看過來。
被很多人注視的感覺很不好受,很想逃。
但彼時小小的他並不能做出這樣的舉動,那是不合規矩的,會讓一些人不開心的。
沒過多久,從人群中走出來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老者笑呵呵地同與他同行而來的國師攀談著,時不時的,那老者還會看向自己。
“小殿下,看來長老很滿意您呢。”現在喚他下馬車的女子笑著朝他道。
溫褚沒說話,只是用目光觀察著陌生的一切。
突然,視線裡闖進一個同他年紀相仿的少年。
少年穿著同他人一樣,發髻卻梳得不同,長發披肩,風一吹過,發尾便微微晃動。
他站的位置不夠好,少年跑向他的時候,逆著光,他看不清。
溫褚只能聽見少年的聲音:“你好,很高心認識你,我叫......”
話還沒說話,溫褚突然眼前一片漆黑,緊接著是一陣窒息的感覺。
在瀕臨死亡的瞬間,他突然睜開了雙眼。
這才發現,捂住自己口鼻的是一隻手,溫褚將那隻手慢慢移開,又將壓在自己身上的半個身體挪開,這才勉強坐著將床頭燈開啟。
燈剛一開啟,原先還睡得很沉的人便有了蘇醒的跡象。
晏河清揉著惺忪的睡眼,說:“溫老闆,你開燈是有什麼事情要處理嗎?”
“你不是說你睡姿很好嗎?”
聽到溫褚的話,晏河清的大腦還沒開始載入,眼前便出現了一張圖片:是他睡得四仰八叉的照片。
晏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