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昂一身黑色大衣,風塵僕僕,趕得很匆忙,推門見到李言後,步伐都慢了下來,他敲了敲門,怕嚇到李言。
李言笨笨的轉過身,蹙眉似乎在說,你怎麼來了。
盛昂,脫下大衣,走進衛生間洗了個手,坐在李言一邊,那裡已經成為了他的專屬位置。
“陳姨去浙江了,你想她,就和她影片。”
盛昂還真是一眼看透她的想法,把李言想的替他講出來。
李言瞭然撇撇嘴,拿起ipad,刷刷刷寫到。
“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盛昂翹著腿,拄著頭看著李言:“暫時還不行,你的身體沒有恢複到及格線上,要年後了。”
李言再次撇嘴,敲了敲頸託,表示自己已經沒事了,她甚至開口想要說話,被盛昂捏住了手,警告道:“還想再縫針嗎?”
李言管不了他,抖開盛昂的手指著桌子上的杯子,傭人眼疾手快率先遞到李言她面前,然後關上了,剩下他們兩個人。
李言不搭理他,盛昂也不覺怎麼樣,他開啟電腦,播放了一個最新出高評的電影,架在病床上桌子上,然後擺在李言示意她躺下。
整頓好了李言,她自己坐在旁邊,拿著ipad工作。
第三天中午,陳姨回來了,她手中拿著那件橙色的毛衣在李言面前擺了擺。
“唉,這幾天緊趕慢趕,最後收尾有點沒弄好。”陳姨把毛衣疊起來,收盡袋子中:“這些年不幹這活了,變得手生了。以前陳捷的冬衣基本都是我自己做的,也給先生也做過,但他不穿……”
陳姨津津樂道。
“阿姨,你是哪裡人呀?”一個傭人走過來,正因為盛昂不在她才開口問道。
“我呀,我是溫州那邊的,早年去了國外就很少回來了。上次趁著閑暇回去省了一趟親,找不到家了。”
李言終於提前一點興趣,她瞬間忘了自己的嗓子嘶啞,問:“家人都去別的地方遷居了?”
所有都替李言捏了一把汗,見李言沒什麼事,陳姨這才鬆了口氣回答:“父母在我小時候就去世了,我家中有一個大哥一個二姐,後來成家立業的也都搬到別的地方了。大哥一家好像去上海謀生了,我沒找到。二姐嫁去了內蒙古,前段時間聯絡上了,畢竟三十多年沒見過了,感情那東西也就剩下客套了。”陳姨陷入了沉思。
李言嗓子喑啞,所有她降低了聲調說:“您有家,陳捷在你就有家!再說了,我不信盛昂不會不管您。您畢竟養了他那麼多年。”
“誒呀誒呀,哪裡是我養大先生的,是先生人好讓我們照顧他罷了,要不是他,早在十多年前我們就要流浪了。這麼多年也是先生一直養著我們,我不過是在還有用的時候多多照顧照顧先生。”陳姨臉上洋溢著幸福滿意的笑容,李言看在眼中,不能認同。
經歷那些歲月的又不是她。
李言忘了自己還有傷一擰頭,傷口的縫線處一扯就撕裂了一下,疼的她嘶了一聲,汗水一下子就出來了。
兩個人手忙腳亂的沖出去叫醫生,一位年輕的護工趕緊扶住李言,讓她別亂動,她一手按住李言的額頭,一邊輕聲安慰道:“沒事,別害怕。疼,稍稍忍一下,醫生馬上……”就來二字還未說出口,醫生就沖了進來。
醫生拆開李言的頸託,一層層繞開厚重的紗布看著刀口,還好只是結痂處輕微撕裂,傷口癒合的很好。醫生給李言重新上了藥,繞上紗布看著李言:“這兩天辛苦些,躺著別動了。”
醫生轉頭看著陳姨,語氣輕快,“晚上盡量水也少喝。她睡覺看著她別亂動,縫合的邊上原本都結痂了被她一動又撕裂了一點,雖然沒什麼大事,但也要注意。”
陳姨認真的聽著點著頭,雙手死死纏在一起,李言看得出來陳姨很緊張,她把手都捏青了。
李言扯笑,不敢用力道:“阿姨,沒事了哈,別擔心。”如果你不仔細聽,只覺得李言在對口型。
陳姨緊張的點點頭擔憂的看著李言。
等醫生走後,陳姨不敢說話也不敢離開,避免李言再次扯到傷口,緊張的盯著她。
熬到了後半夜,李言睡著了。陳姨這才放心的去了趟衛生間,另一個傭人坐在李言床邊,迷迷糊糊的守在李言。
陳姨能看出來她非常疲憊了,她輕輕拍了拍護工的肩膀,小聲說:“小彭,你去休息吧。”
“沒事的,陳姨。”傭人搖搖頭,有些自責。
眼看著過了兩線,兩人一邊一個守在邊上,昏昏欲睡。盛昂和陳捷卻在此時走了進來。
陳姨聽著有點動靜就睜開眼,有些驚喜看見盛昂,差點就發出來聲音,陳姨立馬噤聲捂住嘴巴。
盛昂看著李言,陳姨點點頭,沒敢說下午發生的事。
但那個傭人口直心快,把李言傷口撕裂的事情告訴了他。
盛昂什麼也沒說,陳姨膽戰心驚,站了起來小聲解釋:“先生,是我……”
盛昂一身寒氣,到屋裡被恆溫的空氣一點一點除去了,他脫下外套坐在椅子上:“陳姨你累了,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