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令紅眉毛綠眼睛,要發惱。阮致說:“得,我帶磁鐵來家,您老就安生等著,不要坐立不安的,奶奶看著您都著急長燎泡了,直罵我是個不成器的,喝了好幾缸涼茶也不濟事兒!我這是倒黴催的,你們因為妞妞鬥氣,我招誰惹誰了?”
阮令聽明白他話裡話外的諷刺了,啐道:“怎麼著,全天下的好事兒都得你們祖孫幾個佔完嗎?你爹司令令位兒上坐得安穩,你們別得了便宜又賣乖!”
阮老太太捂著胸口說:“你這說的是人話嗎,我當年是苛待你兒子、孫女兒了還是怎麼著了?”
阮爺爺頭一梗:“廢什麼話!我要見妞妞!”
阮寧起初不肯來,當年和阮致說過那樣的話後,怎麼還願來這園子。可阮致嘴皮子磨破了,差點下跪保證以後做個不害人的好寶寶,阮寧才猶豫地上車。
待她們進園子的時候,說來也巧,剛好碰見宋林。
他正開著跑車出園子,副駕駛上的姑娘卻換了個人。
一樣的花容月貌,不一樣的人。<101nove.a呢?”阮致同他關繫好,直接大刺刺地問了,又細看了這姑娘一眼,詫異了,笑道,“真有你的,宋林,連bueyee的第一人龔小姐都帶出來了。”
bueyee?
阮寧聽過此話。作為h城娛樂業界會所中的翹楚,bueyee一直屹立不倒。
h城自2010年以來,一直在朝城外擴張新區,新興科技産業和娛樂産業在眾産業中顯得尤為突出。b城s市的夜場在刻意的壓制下漸漸低調起來,h城作為後起之秀,於新潮與守舊之間還在尋求一個平衡。公子哥權貴們雖然一一直是風向標,但是如今倒是早已把會員制當成選擇場地的先決條件了,而這些建立vip保密制度的會所也不過是寥寥幾家,再分高下,bueyee拔得頭籌。
bueyee作為娛樂會所有個特點,它標榜“不擇貴賤,客居天堂”。也就是不管你小子身份如何,只要你花了錢,一定讓你體會到天堂般的服務待遇。什麼?你沒錢?沒錢你進得來嗎?老老實實待大街上吧。是說了不擇貴賤,bueyee還有一個特色,就是姑娘美。所有的服務員都是姑娘,所有的姑娘都美。外界傳聞說姑娘們都是大學生,這話不辨真假。
bueyee共一層卡座、三層包廂。選擇卡座的一般都是千元消費水平的白領、三層包廂則類類似於金字塔結構,從二層到四層,房間越來越大裝飾越來越豪華,服務越來越精緻,當然,來消費的人的身份也是一層比一層高。
比起來,h城來過bueyee一樓的不在少數,可是登上過三樓以上樓層的寥寥無幾。至於外界所傳的幾個人間絕色,也基本都在四樓候著,一樓卡座連裙子角都沒見過。
龔小姐龔長秋便是四樓精挑細選出的姑娘中的第一人。她雖然溫柔隨和。卻從未出過臺,似乎只是個中規中矩的房間管家,與那些情慾酒肉從不相幹。
阮致見過她幾回,每次都為這個女人的美貌所驚嘆。傳聞她與某大佬過從甚密,阮致人精似的,從不招惹她。
然而宋林再一次讓他深深折服。阮二叔曾罵過阮致,說:“你長得不如宋林和俞遲,學習不如他們,手段不如他們,除了玩女人比那倆強,還有什麼比得上人家的嗎?”
阮致心說:爹,不好意思,玩女人我也比不過人家。
宋林輕描談寫,說:“分手了,我跟urica性格不大合拍。”
他淡定自若,沒有絲毫不自在,又說:“長秋好久沒吃家鄉菜,我剛巧認識一個正宗的淮揚派師父,就帶她試試。你們要不要一起?”
阮致搖頭像撥浪鼓:“太上皇在家等公主呢,我跟你半道跑了,太上皇弄死我。”
宋林笑了,淡淡點頭:“行,回見吧。”
他說:“你也再見,阮寧。”
一直神遊天外的花容月貌的長秋卻像被踩了爪子的貓兒全身一驚,陡然抬起了頭,搜尋著宋林口中的阮寧。
阮寧點點頭,跟宋林招手作別,卻被長秋看得頭皮發麻。
阮致“嗖”的一聲開走了大眾,宋林也“嗖”的一聲開走了邁巴赫。阮寧琢磨著不對,嘖噴道:“二哥,你什麼時候這麼低調了,你的勞斯菜斯呢?”
阮致也很無奈:“我爸說了,如果把宋林比作邁巴赫,我充其最就是輛大眾,怎麼有臉開勞斯萊斯。年前他把車收了,說啥時候我想明白以後的事業規劃,再把車還我。”
他疾馳而過,穿越一條筆直而整齊的大道,大道的兩旁稀稀落落地坐落著四五幢五層別墅。別墅周圍是草坪和花圃,又分別被人工鑿成的湖水隔開成私人空間。
湖水的盡頭是園子的最西面,那裡是公共活動區域,有涼亭、假山、玻璃健身房、泳池以及花房。園子裡高樹低植,錯落有致,一到春日,大眼竹高而粗壯,玉竹瘦而風雅,齊齊作響,仿似管絃,八角金盤葉青嫩美,黃金菊雞爪械簇放路邊,車軸草、黃槽竹小小個子大大韻致,秀美庭園連草木都暗合風水,轉眼到夏,尚有刺葡萄爬滿富貴人間,隨風搖曳。
慄家丫頭打小就愛去花房,盧家小子打小愛去健身房,阮家y頭打小則愛去湖邊,挖蚯蚓、逮蜻蜓、摳螃蟹。
涼亭上還被張小栓刻了鬥大的一排字:張小栓到此一一遊。
夏天園子裡的幾家人總坐一起吃西瓜消夏,姑娘、小子們一會兒號一嗓子,你方哭罷我登場,看著眾老友哀怨的眼神,阮令額頭上直冒汗,咆哮起來一張小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