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寇凜入贅,兩人被迫上了同一條船,不得不稍稍為對方多想一些。
現如今開誠布公的聊下來,竟是意外的投契。
因為他們在政治上的理念是一致的:爭權奪勢,保君護主,只為定國安民。
明知楚修寧因何而笑,明明自己也笑了,但寇凜偏偏要問:“爹在笑什麼?”
楚修寧偏頭瞧一眼臥房方向:“替我夫人慶幸,她的父親還是她心目中的那個好父親,並非狼心狗肺之人。”
寇凜挑眉:“也慶幸影主不是自己的岳父謝埕,心中舒暢多了?”
楚修寧點點頭:“的確。”
寇凜流露出羨慕的神色:“真是可喜可賀,嘖,不知我何時能有這樣的好運氣。”
楚修寧微微一眯眼:“說起來,當你發現金老闆有可能是你岳父時,你很開心吧?後又估摸著不是,很失望吧?”
“那可不是,害我白白高興一場。”寇凜將膝蓋上的盒子拿起,傾身遞過去。以楚修寧的細心程度,應該不會再有遺漏,他不必重新檢視。
楚修寧起身接過,問道:“你身體如何,休息一夜,明早能不能登船去麻風島?”
“行,不行也得行。”寇凜離島之時,楚謠的狀態不是很好,不知現在如何了。
江天嶼說她已有身孕,也不知是真還是假,他做事時盡量不去想這事兒,但腦海裡時刻都記掛著,“有事兒咱們明天船上再說吧,我先去歇著了。”
楚修寧頷首:“好。”
寇凜正準備喊人進來抬他走,忽地想起來:“這次收買陸千機,我可是下了血本,小舅舅已經答應了將管家權給我。”
“他答應的?”
“他自己提出來的。”
“我知道了,你回去歇著吧。”
……
寇凜離開之後,等了多時的謝從琰進來了。
楚修寧正在點蠟燭:“阿琰,我要和你說件事情,關於謝埕的身份,寇凜剛才推敲出了一種可能性……”
他講完之後,謝從琰只是“嗯”了一聲,語氣不鹹不淡。
楚修寧摸不準他的情緒:“你有什麼想法?”
謝從琰道:“天影不是為了我才做這麼多惡事,我心裡舒服多了。”
楚修寧已經做好了疏導他的準備:“你這是氣話麼?”
“當然不是。”
“可我從你臉上,瞧不見釋然。”
謝叢琰沒有解釋,只問:“陸千機可信麼?”
楚修寧道:“寇凜比我更謹慎,他說可信,自然可信。”
謝叢琰的臉色愈發黑沉:“姐夫,您可有摯友?”
楚修寧皺了皺眉,搖頭:“摯友沒有,相熟的朋友倒是有那麼兩個,不過現在也不經常走動了,以我這樣的官位和身份,很難會有無話不談的朋友。”
“所以我想不通。”謝從琰的手搭在刀柄上,“寇凜為人自私自利,陰險歹毒,為何會有生死之交?”
楚修寧一愣,有些明白謝從琰的怨氣從何而來了,“有句話怎麼說的,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其實是有一定道理的。寇凜與咱們出身不同,他的骨子裡,還是有些草莽匪氣在的。”
瞧一眼謝從琰,頗有些忍俊不禁,“你也是有趣,皇位你不在乎,怎麼對寇凜有沒有朋友耿耿於懷?”
“因為……”謝從琰欲言又止,手心用力,攥緊刀柄。
楚謠雖嫁給了寇凜,可從來沒覺得是自己輸給了寇凜,畢竟是他自己先放棄了的。
謝從琰從不認為自己優秀,但自認絕對要比寇凜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