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回過神,笑嘻嘻道:“我幹嘛糾正你,這是你選擇人生的權利。而且,我也是那時才發覺,原來你思維獨特,標新立異,與眾不同。”
楚簫的臉紅了一下:“可我現在迫於現實,得換條路走了……”
虞清豎起大拇指:“迷途知返,識時務者為俊傑。”
楚簫沒好氣:“你這人真沒立場。”
虞清哈哈一笑,仰頭喝了口酒,沖他眨眨眼:“這叫情人眼裡出西施。”
議事廳外。
寇凜剛打發走徐功名,段小江又來了:“大人,屬下剛去詔獄放了我師兄,路過虞少帥牢房外時,不小心聽見幾句話……”
段小江複述一遍,寇凜琢磨著道:“故意不學無術?”
“對,但虞少帥耳力驚人,屬下被她發現了,只能離開。”段小江惋惜道,“沒準兒能將楚家兄妹的秘密偷聽出來呢。”
寇凜倒是覺得大有收獲:“虞清說,她也是灌醉楚簫才問出來的?”
段小江和他想到一處去了,笑道:“這要比推楚小姐下水簡單的多。”
寇凜微微頷首,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轉動手指上的金扳指。
段小江知道他已經開始籌謀計劃,還不等他想出辦法,即將落入算計的楚簫提著繡春刀走過來,抱拳道:“大人,屬下想拜您為師,跟著您學破案。”
又來?寇凜不耐煩:“滾!”
他轉身回議事廳,楚簫追在後面:“屬下是認真的,希望大人可以考慮考慮,暫時不想收屬下這個徒弟,也希望您讓屬下參與虞清的案子,屬下想親手將那個陷害我們的人抓出來!”
寇凜頭也不回:“管好自己即可,少給本官添亂。”
楚簫拿出殺手鐧:“其實是我妹妹嫌棄我沒用,希望我隨在大人身邊仔細學習,說那匣子金首飾就是束脩。”
寇凜的腳步果然一頓。
楚簫在後面盯著他的背影,目露殺氣。
七日後,尚書府。
楚謠含著又被針尖紮破的手指,微微蹙起黛眉。
對面特意從錦繡閣請來的繡娘穆秀芝滿臉無奈,感慨這世間果然人無完人,楚家這千金小姐人長的閉月羞花,又是京中頗有名的才女,卻對大家閨秀必備的女紅一竅不通,手把手都教不會。
春桃在一旁看的心疼:“小姐,老爺少爺又不缺鞋子穿,您這是何苦呢。”
她跟在楚謠身邊的時間不短,自然知道女紅一貫是楚謠的短板,幾天前說想親手做雙鞋子,命她去錦繡閣請來繡娘,她還當楚謠是心血來潮,可這幾天下來,除吃飯睡覺以外,一門心思全撲在鞋子上。
可惜徒勞無功。
楚謠瞧一眼又被自己摧殘了的緞子,心裡默默嘆口氣,她總覺得寇凜那句話怕是要一語成讖了,等到他墳頭長草,她也賠不出一雙親手做的鞋子給他。
重新取了一塊兒緞子,耳畔響起了若有似無的笛音。
楚謠下意識朝著新鄰居的方向望去,自從隔壁宅子住進來的人後,時不時就有笛音傳來。尚書府雖大,但楚謠的住處與新鄰居的後花園離的較近,此人應是在後花園裡吹的。
近也是相對,故而笛音傳的斷斷續續,時有時無,不成曲調。
楚謠又望向窗外,這幾日細雨綿綿,久不停歇,問道:“哥哥和袁少謹還在雲來居?”
春桃忙道:“沒訊息傳回來,應是還在。”
楚謠點點頭,手裡穿針引線,心中疑惑甚重。
楚簫那晚剛回去錦衣衛,就被派去城西一家茶樓裡跑堂,一同去跑堂的還有袁少謹,怕被認出來,兩人還都喬裝打扮了一番。
不知寇凜又在使什麼詭計,楚謠派人給哥哥遞了張條子,讓他去和寇凜說自己身負皇命得去臨摹《山河萬裡圖》,哥哥也沒有回應。
楚簫哪裡有空回應,每天忙著招呼客人,端茶倒水,清洗碗碟,一天只能睡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