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少謹比他好不到哪裡去。
那晚他說要跟著寇凜學查案,寇凜卻將袁少謹喊來,問他要不要學。袁少謹一聽楚簫要學,他當然也要學,於是寇凜讓陸千機給他們稍作改扮,扔來這雲來居做店小二。
說讓他們頂替原先安插的暗衛,留心觀察七日,七日後他會來出題,看兩人誰更有資質。
起初兩人無不認為寇凜是在故意刁難,抵達雲來居以後,卻發現真有兩個偽裝潛伏在此跑堂的錦衣暗衛。楚簫和袁少謹戰戰兢兢的替換了他們,怕誤了錦衣衛大事,再也不敢掉以輕心。
細心觀察,苦熬七日,終於盼星星盼月亮的將寇凜給盼來了。
寇凜走的是後門,楚簫去接時,見他沒穿飛魚服,金冠束發,狐裘裹身,濛濛細雨裡段小江給撐著傘,一派雍容華貴的模樣,和自己這一身跑堂短打,真是雲泥之別。
步入二樓早已預定好的包廂雅座,寇凜坐下喝茶:“說吧。”
楚簫沒反應過來時,袁少謹已從袖子摸出一疊紙來,雙手呈上:“此乃屬下七日來的觀察。”
段小江取過拿在手裡,寇凜掃了兩眼:“你是準備開間茶樓?”
袁少謹不卑不亢:“您沒說具體任務,只讓屬下觀察,屬下已將所有可以觀察的,事無巨細全部觀察記錄了。”
寇凜轉而看向楚簫:“那你呢?”
楚簫實話實說:“屬下自小到大從沒試過一天內幹這麼多體力活,累的頭暈眼花,顧不上觀察。”
袁少謹瞥了他一眼,正想說話,外頭傳來敲門聲:“寇大人。”
是這雲來居的掌櫃走了進來,點頭哈腰的將一包銀子拿給段小江:“這是今年的工錢……”掙紮了下,苦惱道,“但大人能不能換兩位軍爺,這兩位實在是……一言難盡啊……”
袁少謹和楚簫愣愣看著那包銀子,目光有點呆滯。
等掌櫃離開以後,段小江將銀子揣進袖籠裡,解釋道:“咱們大人和京中許多茶樓酒樓有著生意往來,這生意嘛,就是衙門裡誰犯了錯,誰怠於公務,就要被罰來跑堂一個月,所以你二人接替的那兩個並非執行機密任務的暗衛,只是來受罰的。”
袁少謹聽罷咬了咬牙,氣的臉紅脖子粗。
楚簫從楚謠口中對寇凜的“賤”具有一定了解,心態倒是還好。
寇凜挑了挑眉:“不服氣?怪誰?你二人入衙門也有一段日子了,授你們官服牙牌時,順帶有一本錦衣衛守則,你們是否看過?這一條規矩,清清楚楚的寫在守則裡。”
牙牌是楚謠領的,楚簫還真沒見過什麼守則。
袁少謹卻一楞:“那守則比四書還厚,屬下整整翻看了兩個晝夜,哪有寫規矩?一共七百條,前三百條是給您歌功頌德,後三百條也是給您歌功頌德……”
段小江打斷了他:“袁百戶,這條規矩就在第三百五十條。”
袁少謹呆了一呆,和同樣脊背一僵的楚簫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一個相同的詞:陰險!
寇凜輕描淡寫地道:“想隨本官學查案?這就是本官給你們上的第一課。服不服?”
兩人悶不吭聲,楚簫一直都是服氣的,這下袁少謹不服也不行。
“大人。”門外響起陸千機的聲音,“您約的貴客到了。”
寇凜目光微沉:“請她進來。”
楚簫和袁少謹被攆了出去,下樓時與寇凜的客人擦肩而過,是一位戴帷帽的女子,瞧著衣飾出身富貴,卻是孤身來的,連侍女也沒帶。
楚簫立刻猜出了是宋嫣涼,站在樓梯上直勾勾看著她進入包廂,隨後段小江出來守門,大半夜的,雅間裡只剩下孤男寡女兩個人。
這老色胚!一邊和老相好藕斷絲連,一邊還覬覦他妹妹!
楚簫怒從心頭起,一定要告訴妹妹!
不不,只告訴是沒用的,楚簫一陣風般跑下樓,沖去廚房拿刀。
他要給自己一刀,讓妹妹附身過來,親眼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