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恩主愈發瘋狂了,若是把著這兩人帶給她看,說不定會把她的理智拉回來些。
如溫剛想推辭,懷中的思鄔卻有些異動,他跑到她的肩頭,小腦袋不住的往那方點去,叫如溫要拒絕的話噎在喉嚨裡,又咽了下去,只能對著彥佑有禮的笑了笑,“那就叨擾了。”
入內的景象自然比外面奢華一些,等他們來到一處滿是紗幔的地方,隱隱約約好像可以看到一個曼妙的人影,那自稱彥佑的小仙與那人影彙報一番,便退了出去,只留下如溫和肩頭的思鄔在裡面。
“姑娘可能進來?”一道女聲傳來,雖美妙聽起來卻有些小心翼翼,好似在忍耐著什麼。
如溫依言掀開紗幔走進去,見到的是個紅衣似火卻被毀了半邊容貌的女子,若自從另外半邊來看,她原先應該是個傾國佳人。
簌離見過彥佑帶回來的畫像,自然知道鯉兒的妻子是個什麼模樣,大致猜到眼前的凡人便是自個的兒媳婦,心內是亦喜亦憂。
她要幹的事不能把鯉兒牽扯進來,可不見不代表不思念,遂把目光看向如溫肩膀的思鄔,忍著淚說道:“姑娘可能讓我抱抱他?”
如溫不明所以的看著眼前快要哭泣的女子,見思鄔不反對,便乖巧的遞了過去。
思鄔來到簌離手上竟自發的變成了個孩子,討喜的窩在她懷裡,裂開嘴笑著,把一旁的如溫驚掉了下巴,還沒等如溫出聲,簌離卻抱著思鄔哭了起來,口中喃喃著,“鯉兒,鯉兒……”
從沒見人這麼哭泣過的如溫頓時就慌了神,慌忙上前一步掏出自己的帕子就要為她拭淚,卻不想被思鄔搶先一步,她猶豫了一番,還是問出了口,“仙人可是有什麼傷心事?若是有不妨把它說出來,讓心內好受些,如溫一介凡人,數載便把它帶回塵土之中,不會妨礙到仙人的。”
簌離憋了千萬年的淚今日好像停不住般,聽到自家兒媳婦的安慰,卻流的愈發洶湧了。
她抽噎著伸出一隻手也把如溫攬進懷裡,欣慰著拍著如溫的背說道:“還好鯉兒有你,你是個好孩子,來日要好好幫我照顧他。”
頭倚著簌離肩上的如溫此時才感受到抱著自己的女子竟這般瘦弱,周身彌漫的悲傷似乎會感染般,叫她眼角也有了淚意,可她卻聽不明白女子所說的話,“仙人說的他是?”
如溫的問題當然沒有得到簌離的回答,她抱著兩人哭了好一陣,卻突然把他們推開,接著就叫彥佑送他們離開,語氣中雖有不捨卻強硬異常,哪還有剛剛哭得脆弱的模樣。
如溫不明所以的抱著思鄔站在湖岸邊,手中抱的是個娃娃,疑惑的看著笑得尷尬的彥佑,“你家恩主都是這麼喜怒無常的嗎?”
一前一後差別也太大了。
彥佑眼神複雜的回答道:“恩主只是有些事要做,還望姑娘不要責怪她。”
如溫點點頭,她確實沒怎麼往心裡去,今日這事她到現在還沒理明白,跟彥佑道了別,抱著孩子便往回走。
邊走邊同懷中的思鄔說,“你這小蛇太不夠意思,我倆待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你能化成人形竟沒讓我知道,可見你心中沒我……”
如溫絮絮叨叨的同思鄔說了一大堆,思鄔雖只聽懂了一半,卻也明白自家娘親在責怪他,遂討好的把小嘴湊近如溫的臉頰,免費送了個口水式香吻,口齒不清的吐了個字,“娘”。
如溫驚異,“你……叫我什麼?”
仙家之物能化成人她理解,但仙家之物隨便認娘是什麼操作?難道她長得很像蛇?
☆、介懷
等潤玉從天上下來時,推開門就看見自家兒子穿著個紅肚兜,兩腳岔開坐在那,肥嘟嘟的小手往嘴裡塞著糕點,而如溫坐在一旁,手上拿著一塊布正飛針走線,時不時抬頭往思鄔看去,笑了笑又低頭忙活自己手中的事。
室內一片歲月靜好,潤玉站在門口一時竟不想進去。
還是小家夥眼尖,見自家爹爹正站在門口,揮舞著小手嘴裡興奮的喊道:“爹……爹爹……”哪想到這一揮就把咬了一半的糕點給丟了出去,頓時就傻眼了,指著地上的糕點可憐兮兮的看著被他動靜吸過來的如溫。
如溫搖頭笑著去撿,抬眼就看見門口的人,眼中亮光一閃,興奮道:“你回來啦。”
潤玉溫和的點點頭,進屋朝兩人走去,眼角餘光卻在打量剛剛如溫手上做的東西,看大小不像是她的或者思鄔的,那就是自己的了。
嘴角微勾的潤玉很自然的牽起如溫的手,引著她往回走,聽著她在他耳旁抱怨。
“阿玉,思鄔會變人你怎麼不告訴我呢,還有你們仙家孩子穿的就這麼少嗎,一塊紅布就包著胸口,其他地方都還是光著怎麼行……”
這真是個誤會,思鄔身上的當然是叔父的傑作,這不變人身還不是怕嚇到你,結果是他想太多了。不過他也是今日才知道自家兒子會說話了,在天上可是一句都沒有呢。
如溫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就見他笑眯眯的看著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把手從他手中拿出來,轉身拿起桌上疊好的衣物,“我從莊子裡找了些布料就做了一些,嗯……你看看。”
潤玉依言接過她手中小巧玲瓏的衣服,隨便翻看了一番卻上前拿起她正在做的,眉眼彎彎的回頭看著突然有些窘迫的如溫,“這個也是思鄔的?”
如溫被他看得臉頰一紅,連忙從他手裡把東西搶過來,支吾道:“我……我看布料有多,就……就給你也做了一件,你待會試試,若是不喜就扔了吧。”
潤玉做恍然大悟狀,點頭往旁邊坐下,順手從盤裡拿起一塊糕點往思鄔嘴裡喂去,“·若是我喜歡,溫兒可願為我多做幾件?”
在天宮時溫兒是不會女紅的,想不到下凡一趟,會的東西又多了。
“你待會試試再說。”
如溫被他看得羞紅了臉,卻還是硬著頭皮坐回去拿起了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