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朱佑樘放下書,“他來看過你,會知道的。”
“咦?”我疑惑。
“他和祝兄、文公一起來的,那時,你還暈倒在床上。”
“那我去看看瀟湘姐姐總可以吧?”我擺弄著裙。
“她險些要了你的命!”
“她是被逼無奈!”
朱佑樘嘆了口氣,“所以我不怪他,風聲過了,沈伯和玉……秋香自會送去訊息,這些,你都不要操心了。”聲音輕柔如故,語氣卻不容置疑。
我咬緊下唇,入情入理,不能反駁。可是,心裡總覺得不是這麼回事啊!
當天晚上,朱佑樘留下兩名手下,帶著我們從大運河北上回京。我的初衷是想和他一同回京,走後門我不喜歡,可選妃這個特殊問題我就不介意了。本就是我男人,憑什麼我累死累活的和人比啊。可朱佑樘卻不行,回京有事,帶著我會讓他分心,還希望我以太妃的身份堂堂正正站在他身邊,而不是不明不白的侍妾。
我沒報上名,不能參加選妃,朱佑樘怔了一下,似乎也出乎意料,但馬上輕松的事一樁,他自有辦法,叫我安心回府待嫁,末了在我臉上偷香。下船時,信篤的告訴我很快就會見面。於是乎,在他冠冕堂皇的理由下,船到滄州府時,我和韻婷被華麗麗攆下了船。不過,朱佑樘慎重的把李搖鈴和蕭飛、王嘯雲、孫彪留在了我身邊。
換乘馬車,一路往興濟鎮返回。卻又遇到了攔路虎……
有攔路虎怕啥,有能耐整隻攔路豬來!韻婷、煙雲和金蓮哆哆嗦嗦的往馬車裡躲,李搖鈴無奈地抱緊了藥箱,時刻準備跳車逃亡,卻看我毫不在意的繼續吃著香蕉。
“姐姐,你不怕嗎?”
“怕啥?不是有三大保鏢呢嗎?安啦,安啦!”這三個人是沒夜厲害,但對付一般的江湖宵綽綽有餘了。
我掀開簾去扔香蕉皮,眼風掃到了車前的幾個人,一下呆住了——濃妝豔抹,服裝怪異的1女3男,絕對是見過一次就無法忘記的經典殺人組合。手一抖,靠回了馬車內,他們竟然沒死?我以為早在某場我不知道的,朱佑樘和萬氏的較量中成炮灰了呢。哎,要是夜在就好了……不!我不能再想那個殺人犯!
蕭飛回身低聲道:“心,此4人武功詭異,擅於用毒,呆在車裡別動!”
看蕭飛緊張的神情,我也知道怕了。朝後面挪了挪,不忘擺出假笑去安慰身邊四人。
幾聲吆喝過後,就是冷兵器碰撞的鏗鏘聲。我強忍住好奇心,聽蕭飛的話不去觀察戰局,一瞬不瞬盯著車門,掏出瑞士軍刀握在手裡。暗下決心,誰沖進來,就給誰一刀,什麼天下武功,我唯快不破!
可我只顧著眼前的危機,卻忽略了來自身後的危險……
一陣腥臭和韻婷尖叫同時傳來,“呀!姐姐心!”
轉身的剎那看到韻婷撲到我身後,攔住了一張毒牙銳利的血盆大口。
“啊——!!”撕心裂肺的慘叫,震碎了我的耳膜。我看到了極大的三角型腦袋上,那雙血紅的眼睛,纏繞著絢爛色彩的花皮身體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啊!!”煙雲嚇得大喊出來。
我想不了許多,趁腿般粗壯的毒蛇離開韻婷胳膊的剎那,一刀狠狠刺去。什麼三寸、七寸,我就紮你的三角大腦袋。
刀鋒滑過韻婷的身體,帶著毒蛇的頭部狠狠釘在了馬車上。即使這樣,大蛇仍不屈服受死,捲起長長的身體將我的右手狠狠纏住,順著向上,繞上了我的脖頸。只一瞬間,就令我艱於呼吸,好大的氣力,難道是條成精的畜生嗎?
理智告訴我該松開緊握軍刀的雙手,解脫脖頸的束縛,可我偏偏不認輸,咬緊牙關,加重了雙手的力道。d,讓本姐先放手,別門,窗戶都沒有!
明明短短幾秒,我卻覺得過了一個世紀,舌頭不自覺向外吐出,臉憋得變成了紫色,眼球向眼眶外突出。難道我張嫣註定死的如此恐怖?我不要,不要,指甲深陷入手掌,可我死不撒手,決不放過你這只畜生!
脖頸處的力量漸漸放鬆,我似乎嗅到了空氣的味道,身一歪,人傾斜向前。跪在馬車上大口呼吸,彷彿肺髒被重新啟用,貪婪地不斷張大嘴巴。扭頭去看韻婷,最先入目的是滿身銀針的大蛇。
給蛇針灸,李搖鈴,你曠古絕今。
“韻婷,韻婷怎麼樣?”我看著疼暈過去的韻婷,喘著粗氣問李搖鈴。
李搖鈴用我的軍刀劃開韻婷的袖,我幾乎驚叫,毒蛇咬過的地方一片青腫,連滴出的血液都是黑色的。來不及思考,我撲上前就要為她吸毒,李搖鈴卻推開我,吼道:“不要命了!”
“可是……”
“這條花紋大蛇是車外那些毒人用百毒喂出來的!渾身上下,無處不毒!連傷者流出來的也是追魂毒血!”
“那,那怎麼辦啊?她是為了救我才這樣的啊!求求你,一定要救她!”我帶著哭腔搖晃著李搖鈴。
“你先放手,把發帶解下來!”
“啊?好!”我立刻照做,看著李搖鈴用發帶箍緊韻婷的胳膊,然後取出另一包銀針,封住韻婷的大xue,又喂韻婷吃了兩顆褐色的藥丸,緊張地不敢發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