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紜正蹲這看著地上發呆,忽然眼前出現一雙鞋子,裴紜抬頭,見呼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面上依舊神色嚴肅道:“你去裡面睡去。”
裴紜站起身,見華驍懷抱著一床被子鋪在了外面的長椅上,然後自己便坐下來,看著一動不動的裴紜。
華驍兩腳張開,雙手手指交叉著,胳膊肘支撐在大腿上,說道:“還愣著幹什麼?”
裴紜終於忍不住了,走到華驍面前:“王爺究竟想要做什麼?”
華驍看向裴紜,雖然裴紜現在蒙著半張臉,臉上露出的部分也被她瞎塗地亂七八糟,與原來的面目有些差別,但是昏暗的燈光下,裴紜的一雙眼還是熠熠如星。
“不做什麼,”華驍好看的薄唇張開說道,“讓你睡覺。”
“你……”裴紜一時無言,索性就隨了華驍說的,走到屋子裡,對著華驍的床就是一通……沒睡也沒躺。
總之裴紜坐在床榻下,先是盤算著這幾天的事情,又盤算著未來要怎麼樣,算著算著,自己也就靠著床檻睡了過去。
但是醒過來,裴紜卻發現自己睡到了床上,還蓋上了被子。
裴紜坐在床上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趕緊下床跑到外面去。
一看,華驍早就走了。
“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裴紜一面嘀咕著一邊走出華驍的營帳。
不過這一掀開簾子,就被告知:“王爺吩咐,醫女你不得走出這裡半步。”
裴紜抬起腳向前一伸,但是沒有在地上落腳,下巴揚起,問道:“我若是走出了半步呢?”
“你可以走一步看看。”
裴紜一聽到這聲音,倒是下意識地就收回了腳。
華驍走進營帳,順便也把裴紜扯入營帳。
華驍又坐到了長椅上,將袖子挽起來,露出昨天的傷口給裴紜。
裴紜皺眉:“王爺這傷口不需要換藥——即便要換,也不需要這麼勤。”
華驍頓了一下,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換藥的舉動有些不合理——而且這麼淺的傷口,不過過了一夜就上趕著要裴紜換藥,顯得他很矯情。
華驍清清嗓子,掩蓋自己的尷尬。
裴紜說道:“王爺這傷口沒有好,我就得一直待在這裡是嗎?”
華驍點點頭,然後目光掃過,看到了桌案上的東西。
裴紜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是華驍給她的那件黑貂裘,她當時換上醫女的裝扮後,沒有拿去燒掉,但是也沒有再穿上,而華驍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讓人給拿了過來。
華驍拿起折疊好的黑貂裘,說道:“我給你的東西,不許再丟了。”
裴紜在華驍的緊盯之下,只能接過黑貂裘,然後辯解道:“我沒有丟,只是這貂裘不方便。”
“穿著有什麼不方便的?”華驍語氣很強硬,又有幾分委屈的責怪,“刀也能拿來防身,你這個人一天到晚都惹麻煩,也都不帶。”
裴紜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華驍,華驍恨鐵不成鋼地哼了一聲:“算了。”然後又說道:“這兩日我不在大營,你好好待在這裡,不要想著搞事情!”
裴紜趕緊點點頭。
但是華驍見到她點頭如搗蒜的樣子,心中更加煩悶,睨了裴紜一眼,又離開了營帳。
華驍的煩悶不是沒有理由的,裴紜一聽他這麼說,心中想的都是怎麼搞事情好嘛!
昨天被帶過來的時候,她沿路撒了一些碎花丸,這裡離安陽城城門也不算遠,帝鰲斯若是就在這一帶,被碎花丸召喚現身又沒給它信物,它一定不會走的,而裴紜要想著怎麼找到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