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是我這次旅行時,特意帶回來的紀念品。每到一個目的地,就去買個東西留念,是我的嗜好,所以回程的時候,行李總是搬不動。這個宇和島産的塗漆託盤,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如果你中意的話,我還有另外一個,過一會兒拿來給你吧!”
“是嗎,不好意思,那就麻煩你了。不過,我今天之所以登門拜訪,是因為有件事想請教你,你家有沒有一個黑色的大皮箱,外面貼牛皮,看起來很氣派的那種。”
鬼貫警部全神貫注地等著對方的回應。
“咦,你居然知道這件事,簡直就像千裡眼一樣,我心裡覺得怪怪的。”畫家膳所支吾著微微一笑。
“這就是我混飯吃的工作嘛!……可以告訴我,你把那隻皮箱,寄給近松千鶴夫的來龍去脈嗎?”
出乎意料的,膳所像是非常吃驚似的揚起眉毛,瞪大了雙眼說道:“你說什麼,給近松?你說的是跟我們同一屆的近松千鶴夫嗎?”
“是啊,是你自己寄給他的,你不記得了嗎?”
“啊,近松嗎……原來是那家夥想要啊!……”
膳所沒有正面回答鬼貫警部的問題,自顧自地點了點頭。
“那隻皮箱怎麼了嗎?”
“這個我晚點再跟你說,今天有些不方便。”
“跟你的案子有關嗎?”
“嗯,算是吧。”
“看,我就知道!……”
可能是因為被人刻意蒙在鼓裡的關系,膳所頓時顯得很不高興。
“近松那家夥,從前就不是個好東西,我怎麼看他都不順眼。”
“所以,你不知道皮箱被寄給近松的事嘍?”
“嗯。”
“難道有人幫助你從中牽線?”
“當然。”
“他是誰?”
“是蟻川。”
“蟻川……是跟我們同屆的那個蟻川愛吉嗎?”這次換成鬼貫警部挑起眉毛,露出意外的表情。
“沒錯。”
“哦,是蟻川愛吉嗎?……”
盡管鬼貫警部與蟻川愛吉,自從畢業之後,就再也不曾有過聯系,不過,他們兩人之間的交情,卻比目前捲入此案中的任何一個同學都還好。他是鬼貫警部唯一打心底裡,真正信賴的朋友,同時也是個不管任何方面,都跟鬼貫警部不分軒輊的好對手。
“那麼,照你這樣說,把皮箱寄給近松千鶴夫的人,就是蟻川愛吉了吧?那你為什麼把皮箱交給蟻川呢?”
或許是鬼貫警部鍥而不捨的追問,讓膳所善造從而體悟到,必然是基於某種職務上的原因,才會展現這種態度,膳所一字一句地詳細說明瞭起來:“要從頭說起的話,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是這樣的。我剛才說過,我用來混飯吃的工作,就是出門到處畫畫對吧?我就是因此,才買了那隻黑色皮箱的,可是因為它實在太大了,使用起來不方便,所以,我又買了一隻小型皮箱,從此那隻箱子,就被我塞到儲藏室裡了。我跟蟻川每年都有機會見兩、三次面,他有時候會買我的畫,也會幫我介紹買家。我不確定什麼時候,曾經跟他說過那隻皮箱,但蟻川似乎還記得這件事。我們今年秋天碰面的時候,他告訴我:‘過一陣子,或許需要你將它轉讓給我。’所以,他就先來這裡看過那隻箱子。不過,到了上個月二十四號,他才突然打電話說:‘我朋友想以你開的價錢,買下那隻皮箱,你願意賣給他嗎?’我回答說:‘我二十六號要出去寫生旅行,在那之前來跟我拿吧。’接著他又說:‘那好,我明天就請人過去。’於是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然後,就跟約好的一樣,運輸行的人,二十五號來到我家,我就把皮箱給他們了。”
鬼貫警部向對方確認無誤之後,把日期記到了筆記中。
“這麼說來,蟻川愛吉並沒有跟你提到過近松千鶴夫的名字?”
“是啊,知道是這麼回事後,回頭想想,當時蟻川的做法也太見外,太不像平常的他了。不過,要是知道皮箱是給近松那家夥,我也絕不可能答應了。”
膳所善造說著露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那麼,先跟你說聲抱歉,最近可能要勞煩你來警視廳一趟。”
“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