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澈怔怔地看著那女子一步步朝他走來,她身後的青石板被鮮血浸染,月光下還泛著光。
“王爺,可還記得我?你早已忘了我吧?”女子的聲音清冷,隨著寒風吹來,像來自遙遠幽深的世界,讓人不寒而慄。
易雲澈咬了咬嘴唇,顏神幽暗,他只覺頭暈目眩,彷彿看見了那個愛笑愛跳愛舞刀弄劍的明媚女子,那快樂的時光那麼幸福,現在彷彿又近在眼前,觸手可及。
女子一步步走向前,最後踉蹌著撲倒在他懷裡,易雲澈手中的食盒和毯子全落在地上,被人踢了一腳滾到一邊。
“王爺,我等了你好久,為什麼你不來看我?你不再愛我了嗎?我們明明有那麼多快樂的回憶。”女子眼角流淌著血淚,從兩鬢流到纖長白皙的脖頸。
“我死了?死在你面前。可是你說過要替我報仇啊,我一直在等你啊。”她一聲聲喊著,如同索命的鬼魅,像是地獄的冤魂,噬骨入髓。
而易雲澈眼神迷離,像是受了蠱惑不能動彈半分,任由女子手中的匕首劃破他的衣服,他的面板……
“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死嗎?為了你嗎?還是為了別人?”女子的聲音終於觸動了易雲澈的心絃,他眼珠轉了半圈,縮回被她抬起的胳膊,眼神悽然地望著她。
“我死,是為了堯戰,與你無關。若說有關,那大抵是要你心如死灰,要你痛不欲生。”女子說著說著哭了,又笑了。
☆、第 42 章
“北王,今日我就要為姐姐報仇!”阿苗眼神兇狠,從懷中掏出匕首刺向神智不清的易雲澈。
此時的容延年打算去看看葉歡,正猶豫著葉歡是不是睡下,這時是不是會打擾她,便拐著彎來找北王。
在外面就聽到動靜的容延年跑進來正看見這一幕,一個飛腿踢開了那裝神弄鬼的女子。
但是匕首還是刺傷了易雲澈的肩膀,幸運的是沒刺中心窩,並無大礙。
“你是誰?為何刺殺北王?”容延年扶著易雲澈厲聲責問。
倒在地上吐了血的女子抬起頭來,仰天大笑道:“我是誰?哈哈哈哈!我是蕁舞啊?不像嗎?你們第一眼見到我不就在懷疑嗎?哈哈哈……”
她的笑聲在這夜色裡尤為悽涼,無力而慌張。
易雲澈漸漸清醒過來,拂開容延年向她走過去,面色凝重地說道:“你不是。”
阿苗抬起頭來惡狠狠地望著她說道:“你害怕了嗎?蕁舞怎麼會如此?因為蕁舞她是堯戰的女人啊!連孩子都生了呢!呵呵呵……”
她說的每個字都像是一根尖利的刺深深戳進易雲澈的心裡,心痛如絞,血流不止。
“本王不信!”易雲澈聲音低沉,卻充滿了危險的意味,蕁舞在他的心中是一抹溫柔的白月光,現在卻被人抹汙,他一時不能接受。
“你不信也是事實。你以為她是為了你而死嗎?她是為了堯戰。當時,她死在你面前,就是為了動搖你的心,為堯戰贏得逃跑的機會。哈哈哈哈,是不是很諷刺?”
阿苗一直笑著,眼淚跟著流出來。
“我死了無所謂,我要你們不得好死!那個愚蠢的影澄公主,還有你心愛的王後,此時都該在黃泉路上等著我吧?哈哈哈哈……”她笑著就拿匕首刺向了自己,口吐鮮血,倒地而亡。
而此時的易雲澈整個人都是懵的,他癱坐在地上一臉絕望。
“北王,你沒事吧?”容延年試圖安慰幾句,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大哥,王後在哪?”容延年見他一動不動,想著剛才阿苗說出來的話,不由得驚起一身冷汗,女人發了瘋,簡直太可怕,他不能不當回事。
易雲澈被他一提醒,立即往外面跑,心兒有危險!
容延年跟在身後,但想著城裡不能沒人守衛,便安排一隊護衛跟上北王。
易雲澈心裡空蕩蕩的,他帶著人搜尋了兩個時辰,卻找不到王後的蹤跡,連她們住的地方也沒找見。
“去冥山。”易雲澈陰沉著臉,隨行的護衛也是面色慘白,夜晚的冥山實在去不得啊。
易雲澈不光要去冥山,還要爬到冥山之巔。
“北王,不可啊!冥山兇險,冥山之巔陰寒之地,豺狼虎豹眾多,您不能以身犯險。”小隊長受到容將軍的囑託,自然要保護好北王。
“你們留下,本王一人前去。”易雲澈心意已決。
“請北王三思。”十幾個人一同跪下,要知道北王還受了傷,鮮血的氣味更易引得野獸襲擊,實在不妥。
他們正僵持著,忽然看見三裡外駐紮著的訓練營起了火光,像是出了事!
“你們快去支援!”易雲澈知道是影澄公主那裡的女子軍團遭遇伏擊,只有易天在恐怕難難以抗敵。
“北王!”眾人實在不敢留易雲澈一人在此,怎奈北王的命令又不能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