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抬起了眼睛。
“這麼不服氣的話,從我這裡將這雙眼奪走好了。”他昂著頭,目光下瞥,淡紫色的輪回眼乍現,恍若攝魂的瞳光,“要試試嗎?”
宇智波帶土與他對峙片刻,站了起來。“你退出我也會完成計劃。”他狠絕地說,“我會殺了你。”
帶土離開以後,店家送了茶來。
佐助倒好茶,斑的頭發太多了,半天還沒有幹,他拿毛巾用力地擦著,佐助一個火遁吹過去。
“喂,會燒焦的!”
佐助對查克拉的控制相當精妙,火遁也修行得十分流熟,所以其實並沒有燒焦。
斑把弄幹了的頭發甩到背後,自語,“一個兩個都這麼叛逆。”
“……你並不是什麼長輩。”
兩人捧著茶喝。斑打算在這座城停留一段時間。他說血霧之裡封閉多年,如今一朝開放,當然要深入其中,看看是否有什麼有趣的事。
佐助考慮要不要接受一兩個關於水影奪位之爭的僱傭。
他們靜靜消磨難得的悠閑之時,和室臨著走道那一側的門外面,響起一陣噼裡啪啦的腳步聲。
“這種黏糊糊的天氣真想趕緊去泡澡啊我說!放下行李就去浴池吧好色仙人!”
佐助啪的一下,把杯子擱在桌上。
“你為什麼要訂這家民宿?”
斑把雙臂往胸前一抱,聳了聳肩,“它打折啊。”
鳴人和自來也就住在隔壁那間和室。佐助難免感覺微妙,但好像也不至於因此就要換地方。民宿是老房子,隔音效果很不怎麼樣,他聽見鳴人在那邊嚷嚷,“慘了我沒有幹淨內褲了怎麼辦!”
自來也說,“喏,借你一條!”
“才不要!穿了好色仙人的內褲我也會變成奇怪的大叔的!”
“哈哈哈哈!”自來也發出了謎一般自豪的大笑聲。
佐助站起來,繞過和室中間起隔斷作用的屏風,在其後的榻榻米上躺下,拉起被子蓋住了腦袋。鳴人的聲音變小了,但仍然清晰地傳到耳朵裡。
“對了好色仙人,之前我一個人去波之國看朋友的時候,遇見了一個很奇怪的大叔。”
“啊?”
“一個笑眯眯的長毛大叔!一分鐘消沉三次!他也一直在旅行呢,他說他在尋找……誒,雖然那個說法我不是很懂啦……”
“什麼呀?”
“他說,他在尋找他的天啟。”
佐助聽到沉悶的砰的一響,探頭從屏風的縫隙裡往外看,斑的茶杯被捏碎在他修長的手指間。
然後斑就躺到他旁邊來了。
斑吮吸了一下被瓷片劃破滲出血來的虎口,佐助聞到輕淡的血氣,很快消散了。外間的雨漸漸地收住了,剩一點淅淅瀝瀝的餘響,又是一夜月升。
月光透過窗戶的柵格,橫七豎八地灑在他們地板上,屏風上繪的花和老虎,稍遠一點的茶器和高處的天花板,他們掛在對面牆上的風塵僕僕的衣衫和武器,都彷彿被霧化,看不大真切了。
“千手柱間還活著嗎?”只有在這樣朦朧的氛圍裡,宇智波的少年才會如此提問。
“嗯。”
“不見面嗎?”
“他不記得了。”斑說。
“什麼是不記得了?”
“就是忘記了我。”
佐助微偏視線,看他一眼。斑察覺了,就回視他。兩雙宇智波的瞳在明暗半染的月光下面對視,通透黑暗,呈現出鏡子一樣互相映襯的寒涼。
“什麼是更遠方的夢想?”
“等你長大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