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經過他,嗤笑了一聲,“讓他睡一覺而已。”
這短暫的相逢就此結束,要說有什麼作用,就是讓宇智波的少年接連幾夜亂夢,因此徹夜在河流邊修行,唯火焰與星光伴著他。
以及讓木葉那邊確認了宇智波斑存活於世的訊息。
有一天佐助撞見了一個長得很奇怪的家夥來找斑,它看起來就像一坨被扭曲了一半的石膏人像,聲音帶著飛蟲振翅般的嗡嗡質感。
“那些木葉的人派了很多人來找斑大人喲。”他歪著腦袋,“都是一些精英或者特別上忍什麼的。”
斑閉著眼睛,靠著一棵大樹休息。
“帶土也打算來找斑大人喲。斑大人放過了九尾兩次呢。”
“他不是一直要以自己的想法來做這件事,不許我插手嗎。”斑滿不在乎地說,“那就自己去抓九尾。”
“對於那個九尾的人柱力……”白白的石膏人偏臉瞅著佐助,“因為佐助的關系,斑大人是不是有一點手下留情?”
斑輕哼了一聲,稍微睜開眼睛,斜掃了眼坐在樹的另一面的少年。
佐助端正地坐著,他肩部線條微微繃緊,一隻手放在劍上,是戰國時代的名門才會有的標準而典雅的拔劍式。
“再饒舌的話,你大概會死。”斑對石膏人說,重新閉上了眼睛。
後來佐助才知道這種石膏人叫白絕,是斑以那種治傷的白色液體做出來的人偶,有無數個分身。其中一些還有了自己的名字。
他不曾向斑詢問過什麼,但不代表他不會想。他恰巧知道有位宇智波帶土,在第三次忍者大戰中為了木葉戰死,名字被刻在慰靈碑上。
此次回到火之國,是為了佐助解決與大蛇丸的事。佐助自己去了蛇的基地,大蛇丸在與三代目的戰鬥中被屍鬼封盡廢掉了雙手,因而不能結印。因為傷病的緣故,他在蛇窟某一間陰暗的室裡,整日縮在床上,身邊只有他馴服的部下藥師兜。
兜將佐助帶到大蛇丸床前,大蛇丸吐著舌頭,發出貪婪又遺憾的嘶聲,“佐助君,那位宇智波斑給你的力量,能夠滿足你嗎?”
“你拿斑沒有辦法,對吧。”佐助稍微昂著頭,目光下壓,居高臨下地看他。這個姿勢同斑看人的情態隱約相似,而兩位宇智波自己應當都並未注意。
大蛇丸沒有否認這一點。
“他帶走了你,我的確無法再插手。不過斑可不是仁慈的人,你想過他會向你索取多大的代價嗎?”
“我沒有興趣。”
大蛇丸呵呵呵呵地笑了。佐助厭惡地蹙眉。
“宇智波斑是個瘋子。”大蛇丸說,“佐助君最終會絕望成什麼模樣,我倒是有興趣看一看。”
“如果這次你能搶走我的身體,斑不會管。”佐助冷淡地一挑唇角,“如果不能,你就自己絕望去吧。”
戰鬥持續了一整天。佐助走回來時,星星已經升起了。
其實月色也很好,但繁星璀璨,彙聚成銀河,西流未央,反倒使月亮暗淡。他找到一處溪流,沒有脫衣服,直接投到水裡,以沖幹淨汗水、血氣,和斬殺白蛇時濺上的體液。
夜寒漸重的水流將他滅頂。
他在昏蒙的冷水裡待了許久,再探出頭時,斑就坐在河邊。
宇智波的成年男人正在看月亮,喝著酒。星月之輝落到酒面,再反射到他臉上,形成晶瑩的一塊塊光斑。他的黑衣黑發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只有手腕和麵容是白皙的。
佐助濕漉漉地走到他身前,突兀開口問,“你想要什麼?”
斑掃了他一眼,並未開口。佐助繼續說,“你救了宇智波帶土的命,代價是讓他為你抓捕尾獸是不是。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斑撐著臉,笑了笑,“你什麼時候開始關心這個了。”
佐助凝視著他,片刻,靜靜地說,“你想摧毀木葉。”這不是一個疑問。
“不,”斑說,“我是想你摧毀木葉。”
有風來,佐助發梢的水珠被拂落,砰砰墜入到蒙著白霜的草裡。少年瞳仁睜大,一片猩紅,如血淚滿目,但他自己不知道。他反而勾起了唇角,“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