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還沒想通呢,不遠處忽然亮起一道白光。一隻小狐貍吱吱叫著想要撲進她的懷裡,卻因為這人是個鬼魂而一頭栽進了她身後的爛肉裡。
隨後一位執著長劍的青衣修士踩踏法寶而來,那能破開風聲的白光,正是這修士的劍氣。
“前方之人速速讓開,長鳴山前來捉拿妖修,不想傷爾等性命。”
這劍氣好熟悉,莫不是我是這長鳴山中人。
鬼魂想著,向前邁步,根本沒看她身後那隻瑟瑟發抖的狐貍。
誰料那執劍而來的修士卻往後退了一大步。
“你,你……”樸山懷被眼前之鬼的長相嚇了一跳,若他不是瞎了,便是眼前的鬼真的是他師傅日日夜夜思念之人。偏生那人從未出現過,除了師傅時常作畫思念之外,誰人皆不知其身份。
“你你你怎會在這裡!”還成了正派之人最為不齒的鬼修。樸山懷大為吃驚,不知該如何是好。師傅已經下山,據說是要和諸位掌門一起去看看凡間的新氣象,無法聯系,長鳴山自立派開始就以降妖除魔為己任,見到鬼修,豈能不殺。
“你你你認識我呀。我是誰?”鬼魂聽到樸山懷的話,頓時大喜,湊到了樸山懷面前來。
樸山懷黝黑的臉上立刻紅出一片朝霞來,鬼魂不知自己有多好看,樸山懷卻看了個透徹。只攏著一層薄紗的身體在若隱若現,那張比起師傅來也不差分毫的臉,距離樸山懷只有半根手指的距離。美人在前,似有香風撲面,叫他這修煉許久的心都有些異動。
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樸山懷向四周看去,正好看見那隻追逐了許久的狐貍打算偷偷逃跑。
“妖孽休跑。前輩,晚輩奉命捉拿妖孽,先走一步。”
還沒等鬼魂說話,樸山懷就一個箭步沖了出去,竟是緊張到連禦劍都忘了如何做。他追著狐貍翻過了亂葬崗的這片山頭,這才抓住了那隻看上去無害的狐貍。
狐貍在樸山懷手中吱吱叫著,一張嘴就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齒來。
“你們這些正道修士等著吧,等到我們魔尊出關,魔尊絕對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哦。”樸山懷將狐貍裝進囚籠中封印,絲毫沒有懼怕的意思。魔道前些年因為人魔大戰重傷己身,魔尊近十年皆在閉關。妖王離世,妖族由四位護法執掌,從未聽過有立新妖王的意思。
有些心思不軌的妖族和人族投了魔族,卻為禍人間,也不知是魔族誰在鼓動。反正他們這些修士為了這批魔族可算是四處奔波。
況且正道還有人有天命在身,豈會害怕魔族。
“魔尊是誰啊?”
樸山懷正準備回山複命,卻有一道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鬼魂的陰氣很重,他的脊背霎時就出了一層冷汗。
“前輩您怎麼還在此處。”樸山懷的臉又紅了起來,明明是長鳴山的當代弟子第一人,在鬼魂面前卻硬生生活成了一個受氣包小媳婦一樣。
鬼魂眯起眼睛,空氣中的溫度頓時又降了一半。她脾氣不太好,如果這人不說,她就要動手了。
“魔尊,到底是誰呀?”
“魔尊盛天,您有印象嗎?說起來,前輩您記得我師傅陳惜時嗎?”樸山懷自己也摸不出清楚掌門和眼前之人到底是什麼關系,但是自己師傅思念這人這麼多年,這人一出現就問魔尊,他就為自己師傅不平。
作者有話要說: 節奏是有點快哦,可是好像很難改了,嚶嚶嚶qaq
☆、歸去來
“你師傅是陳惜時?”鬼魂問道。
“是。”樸山懷點頭。
“那陳惜時是誰呀?”
這這這,這該如何解釋。樸山懷自己都快要哭了。
“陳惜時是長鳴山掌門,我的師傅,您的……朋友。”從師傅的口述中,樸山懷就覺得這兩人關系很是親密,往朋友上說,總歸是沒有錯的。
“陳惜時是我的朋友,那我是誰呀?”問題又繞回了最初的起點。鬼魂託著自己的腦袋,圍著樸山懷轉圈,天色越來越黑,陰氣越來越重,那些濃鬱起來的陰氣幾乎要把樸山懷包在裡面。
我怎麼知道你是誰呀!樸山懷覺得自己要崩潰了,這前輩雖然滿身陰氣,但是這陰氣卻不傷人,和天地靈氣相處得猶如兄弟;說她是鬼修,可偏偏此人又是正道第一人、劍修第一人陳惜時的朋友,這這這……
“前輩若是真心想知道,晚輩就替前輩回山門去問師傅。”樸山懷毫無辦法,只能使出一個字,拖。
看來樸山懷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鬼魂很失望,她停止了轉圈,退而求其次地問道,“你不知我是誰就罷了,那我的名字你可聽過?”
這個他知道。樸山懷對著鬼魂拜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