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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十年前的那場浩劫,諸位仙君都以為咱們這個世界都會就此淪為地獄。誰知那早就不問世事的妖王突然出現,妖王真身是龍,也算得上是神獸。妖王與魔神同歸於盡,被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劈成灰燼。咱們這才有了現在的太平盛世。”
說書先生手中捧著茶碗,樂呵呵地和瓦肆裡頭的茶客們說著曾經的故事。“妖王那一劍,可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天下劍修皆為此震驚和遺憾。”
有孩童笑鬧著問道,“先生,您說人族與魔族大戰,那這結局裡,魔族去哪裡了?”
“魔族啊,見魔神不再有複活的機會,魔尊盛天就帶著魔族殘餘士兵回去了魔界,從此不再與人族有交集。”
說書先生摸了摸孩童光溜溜的腦袋,張口便又換了一個故事。
“說起這長鳴山,還真是個稀奇的地方。十年前的那場比劍大會,據說長鳴山新晉劍修陳惜時一劍殺了青衣派修士梵華子,誰知在魔族來襲之時,青衣派的地界上,傳言已死的梵華子突然出現,佈下了結界,魔族竟是半分都沒辦法靠近此處。”
“哦喲!”現場吃瓜群眾很給面子地發出一聲驚嘆。
說書先生摸著自己的小鬍子,得意笑道,就好像他是那年少成名的陳惜時。
“在人魔大戰的莫蘭村外山,陳惜時意外得到一株仙草,從此修為突飛猛進,十年過去,長鳴山掌門陸無修將掌門之位傳於其徒弟陳惜時。”
“先生,那為什麼掌門之位不是長鳴山首徒陸天蒙的呢?”孩童又一次發問。
“這……”說書先生轉了眼珠,便緊接著說道,“大概啊,據我猜測,陳惜時與妖王有私情,妖王是為了陳惜時能夠活命才和魔神拼了個你死我亡。陳惜時本身便是極為優秀的修士,陸掌門這也許是為了補償痛失愛人的陳惜時吧。”
“要說那妖王長歌與陳惜時之間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大概還有一段日子可以說吧。”
“噗!”包間之中有人聽見這說書先生所言,忍不住將剛喝進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那是個俊俏的大光頭,大光頭將茶水噴到了對面的青衫公子梵華子臉上。
道三千哈哈大笑了幾聲,指著廿七的臉,止不住笑容。“惜時,這說書先生也真是個編故事的鬼才,之前這人所講的人魔大戰七分真實三分虛假,我估摸著接下去他那段陳惜時與妖王不得不說的故事那就是九分虛假一分更虛假了。”
廿七也端著茶碗,此處是迎仙樓,今晚正是又要舉辦情人會的時候,他和夥伴們在探查人間之事,沒想到會誤打誤撞聽見這說書先生的言論。
他望向紅豔豔的情人會的高臺,今日份的公子姑娘們也是格外情意綿綿。
“其實我也挺想聽聽這些人會講些什麼的。”
主角到底是主角,即使是之前出現了偏差,現在也回歸了正軌。梵華子、道三千、蘇清泉、陸天蒙這些修界清貴皆圍繞在廿七身邊,陸無修的傾心教授,杜戎的武器大道,甚至連妖族也對陳惜時表現出了足夠的友好。
廿七卻覺得這日子就是這樣,無聊。
“要是你能在我身邊,該有多好。”他默默唸道。
——
黃昏時分的天空綴了點紅色,遠遠看去就和撒了幾滴鮮血一般。天越是暗下去,那紅色就越是濃鬱,濃得都能讓人從中聞出血腥味來。
轟隆!
一道紫色的閃電從雲端劈下,將這一片天空徹底劈成焦黑。
日邊城外的亂葬崗中,屍橫遍野,人和妖獸的屍體都堆在一起,發出惡臭。
一隻蒼白而透明的手從一具屍體的腹部穿過,緊接著從這屍體的下方便徹底鑽出一個人來。
說人也不對,那人腳不著地,飄浮在半空,整個身子都被黑夜染上了暗色,分明是一隻鬼。
她的萬千煩惱堆在一處,終於只出現了一個問題。
她是誰,她為什麼會以鬼魂的姿態站在亂葬崗上。
她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很是光滑,就像是極寒之地被風雪磨平了稜角的千年寒冰。
“我是個,和尚?”
可是她心念一動,頭發就又長了出來,先垂在腰際,眨眼的功夫,那黑發便長到了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