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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硯收到老頭子的飛鴿傳書, 二話不曾交代,便撇下姑蘇眾人飛騎趕往汴梁了。
偌大的皇都, 天子腳下, 官民習氣都極盡奢華糜爛,殺硯厭惡這股風氣, 入城第一日,想著給先生送個見面禮, 沒等君瑕下令, 自己便將口出惡言的瞿家公子給綁了。
不但綁了,而且綁得嚴嚴實實, 神不知鬼不覺。
只是, 妖顏惑眾的殺硯, 才十四五的年歲, 濯濯如柳,眉眼均似畫。叫苦連天的瞿公子被人從麻袋裡抽出來時,被五花大綁地捆著吊在橫樑上, 見到殺硯,仍是免不得一見傾心。
他九叔一直在地下場做事,收集美貌少年,瞿唐有所耳聞, 有一回誤打誤撞闖了進去, 九叔為了堵住他的嘴,格外開恩,讓他在地下場撿一個中意的走。瞿唐見識多, 對美人眼光毒辣,不但挑臉,更挑身子瘦弱如柳,膚色雪白的“上乘貨”,玩膩了之後,便扔到外地做奴隸。
他比九叔還算是仁至義盡了,至少他不害性命,至此以後瞿唐每逢初一十五,便到九叔那兒討賞,地下場每逢月末進貨,少年們知道跟著瞿唐有活路,反倒願意被他挑走,至少不會被賣到遼國,更不會死。
但殺硯卻比瞿唐以往見的任何貨色都要美上三分,陰柔邪魅之間,有寒霜浮冰的冷,猶如冷峭的一朵紅梅,教人只窺見雪色,便不由自主對他裡面的風姿想入非非。
任是殺硯對他如何鞭打拷問,瞿唐都只當是情趣,樂呵呵全盤照收。
這人滿嘴下流話,殺硯羞怒交集,但到底不是真心狠的,擔憂將人打廢了,囑託了人給他治傷,便隻身到了公主府。
論年歲,殺硯在四人之中最小,但心智卻最為成熟,辦事也比三個哥哥穩重。
趙瀲進後廚幫工了,便只留下君瑕與殺墨招待他,殺墨喜不自勝,立即給了弟弟一個熊抱,恨不得黏上去,“阿硯,快半年不見了,又長高了。”
殺硯一把將殺墨推開,別扭地紅了臉,“多大了,別摟摟抱抱的,教先生看了笑話。”
君瑕淺淺地呷著清茶,聞言輕咳了一聲,唇一揚,“不笑話。”
這四人沒有血緣關系,只是寄養在姑蘇他的名下罷了,以往這四隻崽子還小的時候,一口一個甜糯的“叔叔”,喊得人心癢癢,如今大抵是聽不著了。
“讓你守著閣樓和水榭,怎麼跑來汴梁了?”君瑕放下茶盞,遠處的夏槐滾起一波駭浪,葉間傳來了小皇帝咯咯的笑語。
殺硯目不斜視,半跪在了君瑕跟前,“老先生寄了一封信,說不日便要回姑蘇,他若是知曉,先生你趁他不在偷跑出來,恐怕要親自殺來汴梁拿人。”
君瑕默了默,笑道:“那也好,省得我來回兩頭跑。”
殺硯倏地抬頭,“先生當真與那公主成婚了,有了肌膚之親?”
“……”臭崽子說話總是這麼直接,君瑕一時竟不知該不該回。
殺墨忙彎腰,將弟弟的額頭用食指一點,“怎麼說話呢,先生的終身大事什麼時候輪到你盤問了。”
殺硯外秀而內冷,一時臉色如冰,“恕殺墨直言,那公主配不上先生。她前有兩任未婚夫,親自擇了新河瞿氏的嫡出公子,但我昨日將他拿下……為人,很是不堪。”
君瑕皺眉,倒不奇怪殺硯自作主張,“你怎麼知道,最近我想找瞿唐的麻煩?人被你弄到哪兒了?”
殺硯道:“捆了,在香藥鋪後院的柴房裡。”
君瑕色澤如玉的俊臉漫過一縷微笑,從容曠逸,如月華洗練過後般的澄明。
他扶著石桌起身,“坐久了人便有幾分懶,趁公主的雞湯還沒做好,我去瞅瞅人。”
殺硯來不及抬頭,忽見君瑕垂眸含笑,“小四,從姑蘇來一趟,帶了特産沒有?若是帶了便留些給公主。”
少年癟嘴。他行事周全,那點小心思,從來逃不過先生的眼睛。
汴梁,似乎無論做甚麼生意,只要貨物品相好,絕不會餓著店主。君瑕這間香藥鋪一直被太後的人盯著,若不是她近來瑣事煩雜,殺硯不一定能逃過太後法眼。
香藥鋪規模不大,前堂是賬房先生,後頭兩幾個打掃清貨的下人而已。柴房更是逼仄,推開門,蛛網撲落積灰,陳朽的粱木被蛀蝕,風雨相侵,頭頂的瓦礫也破損不堪。瞿唐被吊了一整日,勳貴子弟,身嬌肉貴,早不堪折磨暈了過去。
殺硯讓人給他潑了捅水,瞿唐悠悠醒轉過來,雙手仍被繩子吊在樑上,勒得手腕紅腫,他卻在見到殺硯第一眼,驚喜交加:“是你?你回來了!”
惡心得殺硯扭頭就沖出了門,被二哥還好一陣笑話,殺墨只得跟著去,忍著笑給小弟順毛。
柴門大開,薄薄一縷夕暉漸染上眼前人如月似雪的白裳,抹勻了,風華宛如彩霞般灼灼。要是瞿唐的手沒有被綁,他恐怕要揉揉眼睛,才能直視眼前之人,不由得以為自慚形穢而無比惱火,“你是她的姘頭?”
如此美色——那賤婦雖然蠻橫淫.蕩,眼光卻絲毫不差。瞿唐惡狠狠地啐了一口。
君瑕笑吟吟地將殺硯給的皮鞭亮了出來,朝積灰甚重的石磚上甩了一記,瞿唐被揚起的泥灰嗆了一鼻一嘴,咳嗽起來,君瑕踩著滿地夕陽徐徐而近,將皮鞭摺好壓在掌心,“看來瞿公子仍對公主懷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