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橋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讓夏辰不知為何後背一涼,剛想說話,祁夜橋淡淡道:“我要出去幾天,你在家好好吃飯,別自己都不會照顧。”
“嗯?”夏辰一愣,下意識道:“那地裡怎麼辦。”
祁夜橋:“……”
夏辰:“……”
夏辰拯救道:“不是,我意思是你走吧,我會好好吃飯,其實你不用特地來告訴我……”他面上笑著,心裡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那地裡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自己當個快樂的種地男孩啊。
“咳,”昨天找人幫忙,不代表人家要天天去幫,夏辰擺擺手,扭著頭不讓自己尷尬到發紅的臉頰暴露,“你去吧,去吧,趕緊走。”
幾聲悶笑響起,夏辰臉紅的像要滴血,手搭在門上就準備關門,似要將所有的情緒通通丟出去關在門外。
然而祁夜橋哪能放過對他一瞥羞顏的機會,壓住夏辰的手,他笑著湊近,語氣滿滿的愉悅:“不怕,要不了多久,我爭取馬上回來,今天去後天之前歸,地裡先放放,你可以在家閑幾天,或者多想想我。收草的事等我回來再一起幹。”
“知道了知道了,你趕緊走。”夏辰說。
“真知道了?”祁夜橋笑道,“這就走。你轉過來我看看,兩天呢,估計得想死你,現在讓我多看幾眼唄。”
“看什麼看,大男人出個門磨磨唧唧的,不給看。”
“不給?”
“不給。”
“真不給?”
“快滾。”
然後理所當然的,祁夜橋採取了強硬模式。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親吻夏辰愣了沒多久便反應過來,這下臊不住了,正欲掙紮,祁夜橋卻似乎料到他有所動作,身體猛地將他壓實,撐在夏辰耳側的手掌改為附上其後腦勺,另一手牢牢鎖著他的腰,就這麼硬掰著人結結實實親了能有十幾分鐘。
最後分開,祁夜橋在夏辰唇上重重嘬了一口。夏辰說不出話,喘著氣,心裡不住罵他牲口。
“等我回來。”祁夜橋看著他挑眉笑道。
幹脆別回來了。夏辰在心裡說。
喘勻了氣,他順口道:“你去哪兒。”
祁夜橋說:“幹大事。”
夏辰哦了一聲,“再見,不送。”說著就要關門,祁夜橋忽地伸手抹了下他的下唇,商量道:“還沒走就開始想你,不然再給親一口?”
夏辰拍開他的手,直接轉身回去接著睡覺,“走的時候幫我關門,謝謝。”
祁夜橋在背後悶笑,愉悅的笑聲回蕩在客廳裡,良久,隨著房門喀嗒一關,逐漸消散在空氣中。
天際由橙轉紅,黃昏的冷風吹裂火燒雲,白黑漸變,夜涼如水。
狹窄的老參道彎曲泥濘,風在高高的樹頂搖晃,發出幾聲龐然緩慢的沙響。祁夜橋蹲在一顆樹下,指間刀片翻轉。
腳下所踩的地面潮濕滑軟,呼吸吞吐間,一股腐爛和悶熱的氣息相互交織,讓人靜息久了便覺喘不上氣。不起眼的昆蟲和螞蟻在枝幹上攀爬,雜亂藤蔓和亂七八糟匍匐的植物使夜間行走變得更為困難——這是一座與外界隔絕的龐大原始森林,深處全是高聳入雲的千年古樹,其中東面沼澤遍地,略顯遼闊。
遙遠的墨藍天空洩下一絲皎潔月光,森林的危險不分晝夜,靜謐間,一道冰冷銳利的刀芒一閃而過,細微的吱吱叫聲響了兩下,隨即又靜謐如常。
祁夜橋拔|出刀片,黑色濃稠的血漿即刻順著刀身滾落,轉瞬刀片一幹二淨,被他收入袖中。
整個過程他的眼睛片刻不離前方,在那黑到令人心驚的瞳仁裡,是一片片有規律的黑綠色,大樹枝繁葉茂,梢端直指天際——這本無異常,但看著那個位置,祁夜橋眼底卻攝著駭人的殺意——彷彿那層層規律的背後,不是萬千綠意,而是一座攀附在樹幹枝梢以及大片老樹長根之中如神袛般悍然矗立的龐然大物。
驀地,一聲轟然巨響平地炸起!
四周瞬間亮如白晝,清清楚楚照亮祁夜橋整個身影。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狂暴呼嘯著掀起祁夜橋腳邊的落葉。
數百葉片飛舞中,參差明豔的火光映在祁夜橋眼裡,宛如地獄之火獵獵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