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說?那是為何?”
“還能為何,不就是達官貴人那些說不出見不得人的勾當嗎。”
“誒,不過據說那少年只是樣貌清秀,身子骨不好,還是個啞巴,沒想到這也能被看上。”
“這麼說人還沒紅燈綠巷裡的倌兒們好呢,怎麼就願意花大價錢去買了?”
“嘿嘿,待我說出緣何,你們可別大吃一驚,說我胡謅。”
“怎麼?”
“怎麼說?”
“聽說那少年啊……眼睛是寶石一樣的淡綠色,只要看上一眼,對男人沒興趣的你也會被吸引!哈哈……”
“呸!胡說八道吧你。”
“就是,怎麼可能呢。”
“嘿,可別不信,聽說那少年的娘親是異邦人,長得美若天仙,一雙眼睛更是妖狐一般的顏色,曾經迷倒過萬千奇能異士!”
“呵,那我還聽說那少年其實是遺傳自他父親,他父親才是異邦人……”有人插嘴道。
“胡說,明明是他娘親為異邦人!那少年就沒有父親!”先前的人道。
“你才胡說吧,我聽聞的就是他父親!”那人又道。
“不可能……”
“三兒也是異邦人,怎的不見他的眼睛不一樣?”祁零邊吃包子邊旁聽,狀似隨意嘀咕道。
祁夜橋放下竹筷,拿方怕擦擦嘴,不予理會。
“公子,那小少年還沒醒嗎?”祁零問。
祁夜橋站起身,“約莫該醒了,吃完你去吩咐掌櫃的煮些軟淡的粥拿上來,我去看看。”
“好。”祁零點頭。
說是上房,房裡的隔音卻並不好。
剛走至門前,祁夜橋就聽到‘咚’地一聲響,似是有人撞到地板的聲音。
他推門而進。
就看到一個裹在薄被裡的身子輪廓在地上小幅度挪動著。
“唔……”有細小的嗚嗚音從其內傳出。
祁夜橋走至床邊,蹲下身看著裹住被子左扭右扭的少年身影,挑眉不言。
幾經掙紮,一顆頭發雜亂的腦袋終於從中冒出頭。
臉色蒼白的少年輕輕喘著氣,閉了閉眼緩慢甩了甩有些發暈的腦袋,待感覺好了點,才慢慢睜開眼繼續打量這個陌生的地方。
視線習慣性由左往右,床榻,帳幔,木窗,桌子,人……
嗯?人?!
他受驚一般往後驚退,但因身子虛又讓被子束縛了,少年只是做出一個動作而未見成效。
祁夜橋雖時不時病疾纏身,但依舊身量高,身板結實,哪怕只是蹲下身比平日矮了一大截兒,那撲面而來的壓迫性也令少年惶恐不已。
“嗯?”祁夜橋與少年面對面,忽然發出一個疑聲。
少年縮著身子擠在床頭位置,臉色蒼白,目露驚慌,恨不得能就此捲成一團縮到床底下去。
而與他對視過一瞬的祁夜橋卻皺著眉陷入沉思。
兩人一蹲一坐,彼此無言,房內一時只有外頭傳來的漸漸熱鬧起來的集市喧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