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舜眨了眨眼。
“要麼回答問題,要麼捱揍。”
他已經一瘸一拐的穿上褲子,提起了地板上的那根金屬球棒,一端威脅意味的抵在甘舜頭頂。
——那是甘舜喜歡的、富有強烈攻擊性且不裝腔作勢的眼神。
可是從他這個靠下的視角看上去,那一截精瘦的腰肢依舊十分賞心悅目。
誰讓他就是對這樣的孩子沒有免疫力呢?
這叫一物降一物。
“那你揍。”他懶洋洋地翻了個身,“揍了我你也回不去。”
“……”
這志在必得的語氣是夠可惡,但左信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身處不利的一方,不知道這是哪兒,不知道對手是誰,所有可利用的工具都被沒收,落了絕對的下風。
他收回手。
“那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麼,”他退了一步,“說來聽聽。”
按理說這樣單刀直入的談是最直接解決問題的方式,甘舜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卻突然喪失了興趣般,索然無味地移開了目光,“……算了,沒意思。”
左信覺得莫名其妙。
手機被甘舜迎面扔過來,他又大方地遞上了自己的電腦,“拿去用。”
角色轉換得太自由讓左信一時無法接受,他邊把手機放在身旁開機,邊手法純熟地開啟電腦開了dos,輸入自己倒背如流的ip。
男人也沒再為難他,就圍著薄被坐在一旁靜靜的觀看,手臂搭在曲起的膝蓋上,和左信捱得極近,沒什麼架子,就像他的某個好朋友那樣。
“子網掩碼不對,”他為他指出錯誤,“換一個,這個登不上。”
左信剛想跟著敲打鍵盤,忽然意識到了哪裡出了問題。
從昨天晚上開始,一切都不對。
首先,他找的明明是那個在論壇裡為了偶像大殺四方的小姑娘,為什麼會鎖定到這個人的ip地址?
他滴水不漏的盯了那小姑娘三天,平時都是用本市某區的另一個靜態地址,但他昨天鎖定的時候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出動匆忙便沒有深究,現在這個ip是動態的,根本不在家庭網路的範圍、甚至不在區域網內。
其次,這個獨一無二的ip,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和那個靜態地址是一模一樣的,細微差別在於字尾,遵守地址登陸原則,要登也只能登較長的那個,那麼目前這個ip就是偽造的。
他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眼睛偷瞄身邊表情漫不經心的年輕男人。
這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成功鎖定了自己家的地址之後,左信的疑慮卻並未減輕,這荒誕不經的一夜終將在他心裡留一個疙瘩,於是在他將手掌貼上電腦螢幕的時候,少有的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問甘舜:“你……你叫什麼?”
如果是他想的那樣。
“這對你來說有意義嗎?”
甘舜幾不可見的微笑了一下。
“做我們這行的,也不怎麼想讓別人知道名字呢。”
他看著左信兩眼圓睜的呆滯模樣,心想,驚訝總是偷襲的好時機。
所以他抓著對方的手貼在了螢幕上,在青年的身影消失不見時,順勢吻了那通紅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