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寫了一封書信。
公儀弘起初剛收到信時,臉上是露出一絲激動和流光溢彩的。
彼時,他一字不漏的看過她寫給自己的信,最後,面露遲疑起來。
劉嫣在信裡情真意切的問他,心裡究竟有沒有她,還有,何時才能與她敞開心扉說說話。
公儀弘捏著信,靜默很久……
……
心裡有她嗎?
閉目冥想起來……
此刻,若說沒有的話,可是,為何心裡堵的那般厲害?
他眉心輕蹙。
曾經,對於“愛”這個字眼,他基本沒有嘗試觸碰過。
自母親過世的那一天起,同時,他也將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封鎖起來。
他從純粹,變得事故。從開朗,變得內斂。從缺失了母愛與對父親的失望透頂,漸漸地變成了一個不會再愛別人之人。
對於劉嫣,往日不過是盲目的追求她,此時才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去感知和觸碰。
好像有點。
又不止一點。
到後面,越來越多,越來越強烈……
這一刻,與她在一起時的所有回憶如潮水般轟然湧來,一時間,很快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他猛然睜開雙眼,大口大口的呼吸。
那種感覺令他感到抵觸與害怕,痛苦萬分。或許自己早就知道,只是不願意承認和麵對罷了。
可是現在,他還在難以抉擇中苦苦掙紮……
……
屋內的燭火一直靜靜燃到子時。
孫媼住在隔壁耳房,半夜起來解手時,看到劉嫣屋裡還沒熄燈,遲疑片刻,忍不住敲了敲門,輕聲推門進去。
見她著一身中衣端坐於案前安靜的寫字,大概都能知道她為何遲遲不睡的原因,於是勸說道:“夫人別再等了,都這個時辰了,保不齊大人都睡了。”
這個稱謂自劉嫣成婚第二日起,孫媼就開始這麼改口叫了。其他下人亦是一樣。
縱然劉嫣被冷落,但畢竟還是公儀弘明媒正娶過門的妻子。身份擺在那兒,禦史府內的下人們該有的禮數絕不會少。
“我相信他若心裡有我,不會讓我等至明日的。”
劉嫣篤信的說道,神色自如,從容不迫。
因為他以前就是這麼去做的。無論遇到什麼事,時間有多晚,他都會及時回複或派人給自己回個話,從來沒有一次捨得讓自己為他擔心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