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是張居廉莫非忘了,羅家和他的過節用血海深仇說都不為過啊。
羅懷夏淡淡地說:“張大人如何篤定家父會接受您的安排呢?咱們羅家可不稀罕這兵部尚書一職。”
張居廉長嘆了口氣,仍舊是一臉微笑,“忠闕,你還是太年輕。你當真以為我是在和你商量嗎?我的提議,羅家恐怕沒有拒絕的條件啊。”
羅懷夏雖然覺得現在羅家沒有把柄握在張居廉手裡,但聽了張居廉的話,羅懷夏心裡還是莫名一緊。羅懷夏盯著張居廉,仍是默然相對。
張居廉又抬起茶盞喝了一口,這回他喝完直接將茶蓋扣上,青瓷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忠闕,老師也知道四年前的事情你心有芥蒂。但老師這回的提議絕對不會害了你們。明天定國公就回來了,你若是不能拿主意,就等定國公回來再決定吧。”
王單海知道張居廉是有送客的意思了,立即伸手對羅懷夏比了個“請”的手勢,羅世子,“時候不早了,您離開兩天府上估計也一直沒有訊息,您早些回去吧。”
羅懷夏緊緊盯著張居廉,吸了口氣,從圈椅上站起來,硬撐著疲憊的身子向張居廉微微屈了屈身,“學生告辭。”
張居廉沒有答理羅懷夏。羅懷夏揮開王單海要上前蒙他眼睛的手,冷笑道:“不就是張大人在廣寧門下德興坊的別院嗎,有什麼好遮掩的。”
王單海愣了愣,手下動作就停了下來,他不安地轉頭看了張居廉一眼。張居廉仍舊沉默地籠著袖子,沒有理會王單海。
而羅懷夏已經自己推開門準備出去了。王單海嘆了口氣,只得快步走到羅懷夏前頭 ,“還是小的來帶路吧。”
羅懷夏回到定國公府已是深夜,羅懷秋是第二天一早去哭靈的時候才看到羅懷夏穿著一身素衣也站在馬車旁。
“哥哥!”羅懷秋激動地跑到羅懷夏身旁,“你可算回來了,先前你去哪兒了?江大人他也說不知道你去了哪兒,可又遇到什麼危險?是朱載獻的餘孽……”
“現在不方便說這些。”羅懷夏微笑地按住羅懷秋的嘴唇,捋了捋她耳邊落下的碎發,“快些上車吧,今天是最後一天哭靈了,熬過今日就好了。”
羅懷秋一肚子的疑惑與擔憂,但看到羅懷夏不容拒絕的眼神,只能乖乖跟著於氏上了馬車。
“母親,今日哭靈結束兒子得去慈寧宮,可能會與父親一起回府。”羅懷夏低聲對準備放下車簾的於氏說道。
“什麼事情?”於氏皺了皺眉,“你前兩日究竟在做什麼,連江大人都沒有訊息。是殿下要你做的事情嗎?”羅懷秋在一旁聽到於氏的話心裡一驚,羅懷夏的動向連於氏都不知曉。
羅懷夏仍舊好脾氣地笑笑,“母親您別擔心,一會兒父親入宮了兒子全會原原本本交代給父親。兒子不會向以前那樣擅作主張了。”
於氏面色不虞,倒也沒有多糾纏,只是不大情願地點了點頭,吩咐車把式離開。羅懷夏則騎馬跟在旁邊。
哭靈時女眷和勳貴、命官是分開的,到了神武門口,羅懷秋就聽到羅懷夏隔著簾子說了一聲“兒子不陪母親進去了”,接著羅懷夏就翻身下馬,步行去乾清宮。而羅懷秋他們還要到思善門。
最後一日哭靈所有人都麻木了,沒有一開始那些矯揉造作的哭喊,除了司儀太監的號子和膝蓋磕在石板上的聲音,整個思善門前一片靜悄悄。
一天兩次的哭靈結束後,羅懷秋她們還是沒有等到羅懷夏和羅紹勳。
時間到了近戌時,在莊禧殿裡稍作休整的女眷大部分都離開了,老夫人、於氏、羅懷秋三個人待在那間小套間裡,孤零零的。
“母親,咱們是再等等嗎?”羅懷秋低聲問於氏。
於氏沒有回答,面色擔憂。
老夫人嘆了口氣,對於氏說:“阿嫏,別等了,咱們回去吧。許是殿下臨時有事將伯楊和裕嘉留下了。咱們繼續留在宮裡也幫不上忙,一不小心還會成了掣肘。”
於氏勉強笑笑,“母親說的是,那咱們回去。”
羅懷秋趕緊上前扶老夫人起身,於氏也站起來,一行人剛走出房間準備離開,忽然有個小黃門攔住她們。
“兩、兩位夫人和鄉君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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