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的有人……”安樂拖著羅懷秋的鬥篷不敢動了,聲音裡都帶著哭腔,抬手顫顫巍巍地指著西北面。
羅懷秋抬起頭,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然真的看到一個黑影迅速消失。
“小姐……那真的是、是人嗎?”安樂看到那黑影轉瞬即逝,嚇得尖聲叫了一下。
羅懷秋心裡也慌,但此時此刻她只能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別胡說,那麼大一個影子,不是人還能是什麼?毗盧閣裡供奉的就是大日如來,邪祟不可能近身。”今天下午雪下得這麼大,從寶相寺下山的路早已被雪封住了,陳彥允今晚肯定也歇在寺裡。羅懷秋估摸那黑影十有八九是陳彥允身邊守夜的侍衛。
這麼想想羅懷秋心裡也不慌了,輕聲安撫了安樂兩句繼續往毗盧閣上去。
毗盧閣門口只有借香火的燭臺上燃著微弱的火焰,勉強照亮毗盧閣的門檻。安樂將她們帶來的紗燈擺在毗盧閣殿內的櫃臺上,橙黃色的燈光立即鋪滿了不大的廟宇。
羅懷秋走到蓮花紋的蒲團前,輕輕跪下,抬頭望向前面的佛像。毗盧閣供的是華嚴三聖,主佛是釋迦摩尼的法身大日如來,左右兩側分別是文殊和普賢。毗盧閣裡的大日如來塑像跏趺坐,頭垂發,手結智拳印,頭戴五佛寶冠,著妙□□,清白色的面孔上帶著慈和的笑意。
據說寶相寺最靈驗的就是毗盧閣裡供奉的華嚴三聖。曾有一個少年飽受亡父靈魂入夢幹擾之苦,到毗盧閣祈求佛祖度化亡父。歸家後少年的亡父果真再也沒有入夢糾纏。
羅懷秋虔誠地跪在佛像前,祈求佛祖保佑葉限能安然度過此劫。
殿外夜風拂過糊窗的高麗紙,發出簌簌的聲響,彷彿是佛祖在回應羅懷秋的祈願。
羅懷秋睜開眼睛,有些茫然地看向佛像。建於宋代的寶相寺迄今已有五百多年的歷史。這五百年裡大日如來一直是這樣面目慈祥地笑對千千萬萬前來祈願的人們,但是最後得償所願的人又有幾個?皇權更疊、家族興亡,對羅懷秋和葉限他們來說都是性命攸關的事情,但在佛祖眼中恐怕連個笑話都算不上。
羅懷秋又緊緊閉上眼睛,雙手合在胸前。不管怎樣,只要他平安活著就好。
羅懷秋從蒲團上站起來,沉默地帶著安樂走出毗盧閣,沿著陡峭的石階慢慢往客房回去。
等羅懷秋走出了毗盧閣,一道黑影迅速地掠進毗盧閣後面的廂房。
“主公,剛剛是定國公府上的鄉君。她只是在毗盧閣正殿裡拜了拜佛。”黑影恭敬地對廂房裡端坐在炕上的男子說道,“想來她沒有發現您。”
男子恰好坐在燭火照射不到的陰影裡,看不清面目,聞言輕輕“嗯”了一聲,“她有沒有說些什麼?”
“她似乎是說了‘只要他平安活著就好’。”
男子輕笑了一下,“誰活著就好?羅家這位小鄉君牽掛的人可不止一個人生死難測啊。”
“怎麼樣?世子情況怎麼樣?”長興侯一把拽住端著一盆血水從內室裡出來的小黃門,焦急地問道。
小黃門端著血水的手都在發抖,有些為難地答道:“奴、奴才說不來,徐院使說世子爺失血過多……”
一旁的寧誠安暗罵這小黃門不會說話,趕緊上前截過話頭,“侯爺放心,徐院使最擅長金傷,世子爺這傷只要將箭完整取出就無大礙……”
“那箭頭取出了嗎?”長興侯不耐煩地打斷寧誠安。
“……”寧誠安雖然也是練家子的,但被長興侯一把捏住手腕也疼得生生呼吸一滯,“快、快了……”
內室裡頭徐院使神色凝重地察看著葉限的傷口,嘆了口氣,“請長興侯爺進來一下吧。”
長興侯趕緊甩開寧誠安,沖進內室,“什麼情況,徐院使?”
徐院使指了指葉限的胸口,“這箭紮得太深,從後面順著已經取不出來了,唯有賭一把從前頭破胸取出。”徐院使看了長興侯一眼,“從前頭取風險很大,但若成功取出不會留後遺症。若侯爺不想賭一把的話,下官就想辦法再從後邊試試,比如把這箭截斷了,一段一段取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求求求評論求收藏啊!謝謝小天使!
作收不增反掉的時雨要化身嚶嚶怪了……嚶嚶嚶……
為什麼沒有人看……
【好吧其實我知道作為一隻沒有簽約的小透明這是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