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武功是不是能講速成的,你雖然有超過常人的天份,但是也要走一樣的路。幾個月就能打敗一個二流高手,你還想怎麼樣,逆天啊。”
盧天策當然不想逆天,可他確實發現自己有些急。
人啊,果然是一旦有了要保護的東西,心就會變。
“小子,聽說你要訂親了?”分別的時候,那個老子頭一臉高深莫測,“而且還不是上次我見的那個丫頭,是不是?”
這老頭子來無影去無蹤的,能知道這些事情?盧天策點點頭,“是。我與燕雨只是朋友。”
“呵,燕家那小丫頭也是個神奇的,不過你小子更神奇。無妨,最近燕家人盯上你了,自己小心別死了。為師萬裡挑了你這一個,可不是為了給人殉劍的。”
傅紅生自從出事以後,已經不跑堂也不太出門了,燕雨和香草去找她,沒想到又遇到了秦泊那個小混混,還是一樣的挑釁欠揍,說要娶傅紅生為娶。
得知傅紅生和盧天策訂下婚約,秦泊似乎並不在意,女人都是他的人,婚約算個屁。
話糟理不糟,於是醉風流再度雞飛狗跳,最後人雖然被趕走了,生意也沒法做了。
燕雨去找傅紅生,這其實算是兩個人的第一次正式會面。
當初從逍遙宮下山,傅紅生走在前面,只要轉頭就能看到燕雨和盧天策拉在一起的手。那個時候她恨,恨不得把那隻手斬下來。如今人真坐在面前了,身份卻變了。
“燕姑娘,聽說你前幾日受了重傷,可好些了?”傅紅生的眉眼並不算特別出重,卻有幾分南國女兒的清麗。她坐在繡架前,正在準備嫁衣。
當時怎麼就看走眼了呢。燕雨的眉眼都是淡漠,“傅紅生,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這般普通的一個女子,怎麼會和燕風仁就搭上線了呢。
這兩個人,一個想為父兄報仇,一個想得到那個少年,倒是合作愉快。
傅紅生笑起來,頗有幾分嬌羞,“燕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你我並不相熟,你難道不奇怪我為什麼要找你?還是本就心知肚明?裝了那麼久不累麼?”她冰冷的眉眼盡是嘲諷,“傅紅生,盧天策是個重信守諾的人,她說了會娶你就一定會娶你,但是……假如你死了呢。”
燕雨和她不熟,所以犯不著跑到她家裡來和她開這種玩笑。傅紅生的上下牙一咬,“你什麼意思。”
“傅紅生,我佩服你的膽量,但是,卻看不起你的愚蠢。你當真以為你的那點兒伎倆,瞞得住我?”她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傅紅生,每一步都是滿滿的殺氣,“我燕雨……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咬死你,連一口都不夠。”
“你……”傅紅生一愣,看到這個比她甚至還矮了半分的少女神色冰冷地朝她靠近,她的那個侍女站在門邊,更是殺氣騰騰,這對主僕可是滿滿惡意而來。
她往後一退,繡架砰砰倒地,金色的繡線並著豔紅的綢子,堆在她腳下。傅紅生不再後退,“你不敢對我動手的,否則……阿策一生都不會原諒你。就算他不殺了你,也會恨你一輩子。”
字字誅心,算不算這個惡毒的女人。燕雨只覺喉間腥鹹無比,“傅紅生,人在做天在看。我不殺你……你做的事,就不會被人知道了嗎。你以為你真騙得了盧天策,我想,等他看破那一天……你會無比現在後悔自己曾經這樣做。”
後悔嗎,傅紅生不知道。
盧天策,佛面,佛心,應該……不會恨她吧。
傅紅生知道,以後的事情她不知道,可現在不做她一定會後悔。
那天在逍遙宮她就看出來了,盧天策和燕雨之間關系很特別。
對她,盧天策更像是一尊對著眾生的慈悲佛。可是對著燕雨,盧天策不是佛,只是一個普通的十五歲少年人。
那天,一身鮮血的盧天策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可是他們兩個旁若無人地牽著手,即使那只是一種依託和扶持,可是一個人怎麼會輕易走進一個人的心。
盧天策的心啊,困在這世上誰人都進不去的城。
她一直希望能讓他走出來,可是,她看到旁人進去了。
傅紅生女孩子的第六感告訴她,燕雨,會是那個奪走盧天策的人。
她怕,怕沒有那個少年,她活不下去。
所以,哪怕下地獄,她也要他陪著她。
燕雨能夠看穿她的計謀,她確實害怕,那一瞬間的燕雨,真的就是來自地獄的惡鬼。傅紅生很清楚,她不會武功,燕雨要她的命如殺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
她那麼說,只不過是想賭一賭,賭阿策在她心中的重點。
然後,她贏了,也輸了。
傅紅生從燕雨的軟劍下逃生,跌坐在那些紅綢上,“燕雨……”
她只念出這兩個字,便沒有多餘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