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萬靈什麼感覺?”
一個問題趕著另一個問題,謝寄已經做好準備,等待回複。
但餘田生剛要回廚房,聞言只是站住,伸手在謝寄頭上亂搓,趕在他生氣前趕緊逃開。
這就是他對謝寄慣用的伎倆,裝傻,耍賴,聽到沒聽到都一逃了之。
謝寄起身去廚房門口,將餘田生的慌亂盡收眼底。他明明聽到了,所以拿起菜刀切菜時竟然切到手指。
刀被丟開,餘田生正要把手指放進嘴裡,謝寄沖過去一把將他的手拖過來送到水籠頭下。
餘田生這才感覺到痛似的嘶了一下,卻還笑:“我十年刀工就這一次失手……”
謝寄抓著他的手沖水,從餘田生的角度就見他緊繃著臉,嚴肅到以為他下一秒就要發火。
餘田生心虛,沒敢抽手,只訕笑著解釋:“剛剁過排骨刀有油太滑了……”
“知道剁過排骨還把傷口放嘴裡?”謝寄低著頭,聲音也緊繃著,“我問題是很多,不想回答我也沒逼著你回答,用不著這樣!”
餘田生想撓頭,抽手才反應過來手還被抓著,他換了另一隻手胡亂抓了抓,傻笑:“就劃了一下而已,你哥我以前……”
“那是以前!”
以前他看不到,以前他就算看到也不會跟著痛!
意識到理智正在被壞情緒裹挾著往深淵裡墜去,謝寄松開餘田生的手,低著頭閉了閉眼。
水還沒關,但謝寄像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餘田生有些擔心,伸手就要搭到他肩膀上。
謝寄突然轉身面對餘田生,但視線垂著,低笑了一下才無奈地問:“不談戀愛也這樣情緒化,我是不是沒救了?”
餘田生往旁邊連呸三下,學奶奶以前的話說:“別什麼話都說!你這不叫情緒化,你是嚇到了。”
他倒把自己說愣了,驚訝小鬼竟然這樣膽小,一點小傷都能把他嚇到。
不知道現在跟他說他那個女明星媽媽找上門的事,會不會同樣把他嚇到?
徐寒芳最近執著地申請加餘田生好友,他拒絕了十次後沒能再拒絕第十一次,因為對方表示已經請律師擬定賠償合同。
餘田生沒看到什麼合同,但徐寒芳的意思他看得明白,加他好友聽他想法都是出於尊重,但也絕不是她能做的唯一。
只要她想,她有的是手段將謝寄帶走。
餘田生目睹小鬼驚嚇過後慘白的臉,已到嘴邊的話又隨著口水吞嚥下去。
再等等,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同樣的話,他也發給徐寒芳,對方回複一個感嘆號,這代表同意還是譴責,餘田生不知道。
一個禮拜後的中午,餘田生臨時有事不能回家做飯,謝寄難得有心情出門覓食,卻在街邊再次發現不同尋常的視線。
跟著他的是個中等身材的男人,本身沒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但謝寄發現每次他停或是走,對方也會做出相同的反應,而當他猝然回頭時,男人則又若無其事往旁邊走開。
很顯然這不正常。
謝寄之前懷疑幻視,現在不得不懷疑自己正在被什麼人跟蹤。
思及他過去的人生,稱得上得罪人的地方,除了設計那個老不正經的舅爺,就只有葉姐的人渣老公。
所以難道是人渣的家人朋友跟蹤他然後伺機報複嗎?
短短幾秒鐘,謝寄腦海裡閃過無數種可能,他那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心髒狠狠懸高,每一次跳動都像要掙紮著脫離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