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田生果然還是什麼都沒提。
萬靈回:“嗯。幾個月前,找你之後就跟他說了。”
又說:“我想過放棄。但你知道嗎,人的大腦有它自己的邏輯。我說放棄它不肯。它會勸我再努努力。我今天來是要跟你說,我就算做你嫂子,也會是個對你好的嫂子。我能掙錢,你哥現在為你做的,我可以給他一些幫助。”
謝寄用勺子把西瓜一點點擠壓,看著西瓜汁在純白的碟子裡蜿蜒流淌,如血一般。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想。
但他問的卻是:“你希望我怎麼幫你?”
萬靈還是一副戰士的表情:“也不用真做什麼。你堅強一點,讓他在你這放心一些,自然就有心思談戀愛了。”
陽臺外突然一陣轟鳴,驚天響雷,謝寄下意識閉上眼睛,心髒幾乎從嘴裡跳出來。
響雷過後,他回萬靈:“好。”
萬靈走後,謝寄回房間吃了一次藥,然後在床上躺下。
他剛睡醒,疼痛卻讓他昏沉,他努力保持清醒。
不確定這是不是萬靈說的堅強一點,但至少在餘田生回家前,他又恢複成正常的狀態。
餘田生帶回來一個訊息,學校那邊的事有眉目了,陳光明找的那個人據說是學校一個副校長,對方提出盡快面試。
“面試?”謝寄問。
他不懂那是什麼樣的考試,又從未經歷過,難免擔心,但餘田生忙著處理剛買回來的排骨,似乎沒聽到他的問題。
謝寄靠在椅子上,看著餘田生手腳麻利地處理食材,開始走神。
如果沒有他,餘田生現在會過什麼樣的生活?
他或許已經成為某個女人的男人,某個或者幾個孩子的父親,他或許還是會做飯做菜,但客廳裡陪伴他的會是孩子的吵鬧女人的笑罵。
視線裡餘田生突然走過來,謝寄回神,看到他手裡拿著什麼東西。
他下意識偏頭躲開。
餘田生卻晃了晃手,笑著說:“躲什麼啊?這是黃瓜,給你切一點解渴。”
謝寄還是躲著:“我不渴。”
餘田生把削了皮的黃瓜段塞進自己嘴裡,咔滋嚼完,才問:“你剛才是不是問我什麼?面試嗎?那是我的理解,陳光明原話說是副校長要跟你見一面。這不就是面試麼。”
“那面試都做什麼?做題嗎?”
餘田生搖頭:“應該不會吧?都找人了還考試,沒意義啊。所以可能就是隨便聊聊,看看你這孩子……”
謝寄皺眉:“我不是孩子!”
餘田生一怔,哈哈大笑:“不是不是,一說孩子就跟踩到你尾巴一樣。我的意思是人家可能只是想看看你各方面條件合不合適?”
“如果不合適呢?”謝寄又問。
餘田生被問住了,眼珠子定住,接著手一伸,在謝寄臉側抓了一把。
謝寄嚇一跳:“什麼?”
“你的問題,”餘田生笑,“一抓一大把!別擔心了,陳光明這點事都辦不好就不是他了。”
謝寄又有別的問題,狡黠地眯起眼睛:“你對你的前同事很崇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