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一把要錢的。”
“多少錢?”
“黃金萬兩。”
“那我先賒賬。”他說著又在她腿上親了一口。
紀禾瞥見自己腳指甲長了點,便往床頭櫃探身拿指甲剪盒子,剛開啟,陳祈年說:“我給你剪。”
陳祈年捧過她的腿,紀禾看著他低頭認真的樣子,想起他在展會上的意氣風發,笑說:“德語很溜嘛。為什麼選擇去德國?”
“在生命科學領域內,放眼全世界,德國也是遙遙領先的,諾獎獲得者最多呢。”
“所以你也想拿諾獎?”
“萬一呢,想法還是要有的嘛。”
“再說幾句來聽聽。”
“什麼?”
“德語啊。”
“你喜歡聽?”陳祈年剪完一隻腳爬上來,一面親著她的臉一面說:“du bist eine groe 1nove.h kann nicht ohne dich eben 。”
“什麼意思?”
“你是我的一切,我的最愛,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紀禾笑著:“誰知道你是不是仗著我聽不懂亂說的?說不定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
陳祈年抓過她的手按到自己腹部上繼續說:“ih fiegen schetteringe。”
“說我是你的心你的肝兒?”
“你是我的心我的肝兒,但這話的意思是,喜歡一個人就像胃裡有蝴蝶在飛。”
“是麼?為什麼這麼說?我想象不出來這種感覺。”
陳祈年退下去給她剪另一隻腳,肯定地說:“是的,千真萬確。過去每一次你和我說話,但凡離你近點,我就感覺胃裡像有蝴蝶在飛,而且還不是一隻。”
盡管後來他明白是自己過於緊張導致胃痙攣,但胃部泛起的那種酥麻漲熱,就彷彿是無數只蝴蝶扇動翅膀交相飛撞。
當他學德語讀到這句話時,只覺真是貼切無比。
紀禾用腳尖點了下他腹部笑說:“現在還在飛?”
“現在在化蛹呢,抽絲下繭 ,繁衍出更多的愛,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我被它蛀空。不對,我已經被它蛀空了。”陳祈年親著她的腳尖,又貼到自己心口上,“你聽,全是蝴蝶共振的聲音。”
“傻瓜。”紀禾說。
“就當我是吧。”陳祈年說,“你知道麼,我在德國交換的時候聽過一堂課,那個教授談起莊周夢蝶,莊子一天做夢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夢醒之後發現自己還是莊子,於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夢到莊子的蝴蝶呢 ,還是夢到蝴蝶的莊子。真實和虛幻之間沒有確切的界限,世界只是矩陣模擬,時間不過是場幻覺,過去、現在和未來互不交替,它們互相連線成一個無窮盡的閉環,萬物為往複,一切皆必然。人可以盡情沉溺在自由意志的幻象裡,但擺脫不了最終的命運。”
“必然?”
“對,就像我,無論哪個矩陣裡的我,都會找到你愛上你一樣。”
紀禾笑了:“你怎麼就能知道呢?”
“我就是知道,我的夢告訴我的。當時我還不懂夢裡的內容是什麼意思,聽了那堂課,我才明白的,明白無論我怎麼選擇,最終都會走向你。世界是假的,只有愛真實。”
“擺脫不了的命運豈不是很可悲?”
“誰說我想擺脫了?”
陳祈年抓住她雙腿就將她拖了下來,身體欺壓而上,貼著她的唇輕聲說:“愛導致選擇,選擇促成愛,因是果,果是因。愛你就是我渴望墮落的命運。”
陳祈年吻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