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祈年看她一眼,說:“你當初不是說過麼,往前走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所以你想當健美先生?”
陳祈年笑了:“那倒不是。”
他目光落到她腿上,“感覺好點了嗎?”
“還行吧,就是一直包著,又悶又癢。”
“癢是好事,說明快好了。”陳祈年單膝著地地蹲下來,輕輕敲了下石膏外殼,“疼麼?”
“石膏這麼厚,當然感覺不到了。”
陳祈年伸手在石膏上握了下,笑說:“可以在上面簽字了。”
紀禾說:“走開。”
陳祈年笑了下,將毛巾甩到沙發上,悠悠地晃到樓下去了。
再上來,手裡端著一大碗切好的水果,陳祈年說:“阿姨剛買回來的。”
紀禾靠在沙發上看《法證先鋒》,淡淡嗯了聲,下一秒一塊番石榴遞到嘴邊。紀禾銜到嘴裡才後知後覺地愣了下。
陳祈年坐到旁邊,也不知道是人太沉了還是沙發太軟了,一股重力下壓,弄得紀禾身體都晃了下,像險些滑進旋渦。
客廳的落地窗上盤桓著一片午後的陽光,米砂色的窗簾染成了橘色,麥穗般的流蘇搖蕩著,往光潔的地板上灑下無數閃亮的金粒。
紀禾食不知味,目不見影。
陳祈年身上那股好像從毛孔裡噴發出來的熱氣,混雜著沖完涼後的清爽氣息,齊齊朝她撲過來,冷也不是熱也不是,漫漶成某種積瘀滯悶的沼澤之地上的濕潮。
突然間一切都被放大了,他吃水果的咀嚼聲、他的呼吸聲,他胸膛的起伏和胸膛裡心髒的跳動,甚至是面板下血液的流動面板上汗毛的生長,都一窩蜂擁擠著吵嚷著,簡直令紀禾無法忍受。
“這芒果挺甜的。”陳祈年說著,遞了塊水潤澄黃的芒果到她嘴邊。
氣息在近距離間瘋狂湧漲,彷彿黏膩的水泥沒過口鼻,紀禾手支著額頭,閉了下眼,沉聲說:“你能不能把你衣服穿上?”
陳祈年怔了一下。
他噢一聲,回房間拎了件無袖背心出來,套上,繼續坐在沙發上看《法證先鋒》。
紀禾原以為穿上衣服就不會顯得那麼紮眼,可事實是他這背心穿了跟沒穿一樣,一條遒勁的胳膊在餘光裡晃來晃去,紀禾不得不換了隻手揉太陽xue。
她懷疑電視靜了音,也懷疑沒開空調,可空調外機明明在窗外轟隆隆地響著。她斷定空調壞了,要不然怎麼會這麼悶?
她叉了塊冰鎮西瓜,煩躁地嚼著,才張嘴,陳祈年扯了張紙巾墊在手心,伸過來遞到她下巴窩。
紀禾盯著他的後腦勺。
像是有所感應,陳祈年視線這才從電視上挪到她臉上,說:“你不是要吐瓜籽嗎?”
紀禾慪火地將瓜籽一顆顆擠到紙巾上。
安靜半晌,陳祈年看著電視問:“你怎麼了?”
“什麼我怎麼了?”
“你怪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