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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搭的地鐵,人多,一個空位都沒有,紀禾一手拉著吊環,一手摁著手機回複簡訊。
到站又一波人湧進來,攜著冰冷的風雪氣息。兩人被推擠到角落,陳祈年垂眸,能看見她耳廓上的一粒小痣,像無意揮筆灑落的墨點。
她的頭發很多,鬢邊的發絲順著耳廓別至耳後,頂端的發旋幾乎瞧不見,但在那靠近側額角的位置,烏濃之間隱隱藏著兩小團青白色的瘢塊。
他當然清楚這兩塊瘢怎麼來的。
她在好時光裡用酒瓶砸破了自己的腦袋,傷口痊癒之後,她便每天用洗淨的姜塊擦這兩處寸毛不生之地,有時還叫他幫忙。
但並未見效,不毛之地還是不毛之地,一絲發根都沒長。
堅持了數月,她無奈放棄了,只把頭發往這邊梳理,以遮掩那兩塊醜陋的禿瘢。
回憶徜徉間,紀禾接了個電話打完,扭頭撞上他脖子上掛著的相機,陳祈年遂拿起相機問:“要看看我在德國拍的照片嗎?好像還存著。”
“行啊,看看。”紀禾湊過去說。
咫尺之遙,和摟在懷中沒什麼區別了,香氣像浪潮一樣湧過來。她頭發的香氣,聞著依然是椰子的味道,閉上眼似乎就能聽見椰子在海邊的樹梢碰撞發出的輕響。和海浪一起,在日光裡搖蕩著,閃爍著。
陳祈年握住扶欄的手漸漸失去力氣,思潮像午後兩點的陽光,迷濛地昏昏欲睡。
不知道為什麼,她身上的氣息彷彿某種潤物無聲的神經毒素,每次靠近,總令他微微眩暈。
他想起他小時候撞邪的那段詭異的日子裡,這股氣息就在半夢半醒間縈繞不去。他知道是她在床前照料他。後來他好了,卻總是要聞著她衣服的味道才能睡著。她的氣息讓他安心,就像陷落在一片柔軟的忘憂島裡。
“技術不錯嘛,拍得這麼好看。”紀禾翻到他拍自己的照片,笑說,“都趕上雜志大片了。”
“你喜歡嗎?”
“喜歡啊,回頭洗出來記得給我幾張。”
陳祈年嘴角翹起:“好的。”
紀禾撥開袖口看了眼腕錶,六點,趕到飯店差不多了,她問:“你在哪兒下?”
陳祈年張張嘴,不答反問:“你呢?”
“還有兩站。”
“我能跟你一塊兒去嗎?”
“你去幹嘛?你又不認識。”
“就當...長長見識,學習經驗。”
紀禾想想,也不是不行,他長大了總歸要和不同的人相處打交道。
她答應得很爽快,走進約定好的金鼎軒酒樓前只囑咐他說:“沒問到你就別說話,不懂的就說不懂,看著就行了,明白嗎?”
陳祈年道好。
這次談合作的物件是個相當有實力的經銷商,天津人。本來她們步履不停剛起步,雖大火,勢頭也正猛,但覆蓋範圍主要還是華南地區,至多到長三角的華東,華北完全是尚未涉足、亟待開墾之地。
倘若區域經銷談成了,再順利鋪貨,不愁打不開華北市場。
他們在包廂內等了會,門推開,走進來兩個男人,為首的戴眼鏡,面相斯文,紀禾迎上去:“趙總。”
趙總握住她的手:“雷猴啊雷猴。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路上有點塞車。”
紀禾聽著這夾生的白話不免失笑:“哪裡,是我們來得早。”她又朝另外一個男人打招呼,尚未出聲,對方自報家門:“我姓卞。”
趙總看向陳祈年:“這位怎麼稱呼?”
紀禾:“不用管他,他是我弟弟,過來蹭個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