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體晶元、多重氫鍵和拓撲結構設計合成本徵高導熱高分子基體。”
“......”
就不該多問這一嘴。
見她滿臉鬱結,陳祈年不由得輕笑,一面給她添菜:“所以姐,你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我真挺好的。”
不用她操心是好事,一直以來他都能自己養活自己,生存能力這塊是沒話說。
紀禾這才認真看他,多看兩眼,心間那股不敢置信就又撲出來,畢竟陳祈年小時候確實是長得一塌糊塗,但現在呢?
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或許這還真要歸功於陳永財,還有他那個沒見過面的親媽。
陳永財尚在世時雖然終日酗酒,喝得滿面紅光油亮,眼皮又耷拉著,眼神更是像吸了毒一樣萎靡不振,一幅縱欲過度相。可一旦清醒著打扮起來——比如夫妻倆趕時髦去舞廳跳舞——人模狗樣是沒話說。
所以人模狗樣的陳永財把他兒子也生得人模狗樣,現在男大十八變,黑黑的醜小鴨變白天鵝了。
她想起他那個嘴甜的室友說的,小祈是我們系裡一枝花,倒追他的迷妹都排隊到北大了。
紀禾笑問:“談戀愛了嗎?”
陳祈年耳根發燙,搖搖頭。
“是真沒有還是假沒有?怕什麼,我又不會罵你,更不會攔著你。”
陳祈年說:“真沒有...”
“好吧。那有中意的物件,喜歡的人?”
陳祈年凝視著她臉廓,沒吱聲。
還小的時候他看她,覺得她的眼睛就像小鹿的眼睛,又大又亮,後來像什麼他不知道了,因為大部分時間他壓根不敢看。
每當她抬起眼眸,卻令他目光慌亂躲閃,宛若一隻折了翼的下墜翻滾的蝴蝶。不知天南地北間,只剩心跳熾烈。
“怎麼了又?”紀禾問。
陳祈年回過神,剛想說沒事,耳邊響起一個聲音喊他:“陳祈年!”
紀禾看過去,是個臉蛋圓圓大眼汪汪、長相分外討喜的小姑娘。
小姑娘戴了頂蜜粉色的毛氈帽,帽子上豎著兩只古靈精怪的耳朵,羽絨服裡是織著小羊圖案的針織裙,肩上兩股鞭子又黑又亮,一如她看著陳祈年時的眼神。
小姑娘提著精緻小巧的包包,立在桌前打招呼說:“好巧呀陳祈年,你…們也在這吃涮肉嗎…”
紀禾看看她又看看陳祈年:“這是...?”
陳祈年不耐煩地說:“同學。”
“這樣..”紀禾笑著朝小姑娘說:“小祈同學呀,我是他姐。”
小姑娘噢一聲,甜甜道:“姐姐好。”
兩人又看向陳祈年,等著他介紹,豈料陳祈年半天沒吱聲。
真不是他故意,而是他想了想,只對得上臉,卻記不起來名字。
小姑娘只好自己說:“姐姐,我叫周淼,是陳祈年的學妹。”
紀禾說:“你一個人來的呀?”
周淼眼珠子轉了轉:“我...”
“要不要一塊坐?就當請你們小同學吃飯。”
周淼偷偷看了眼陳祈年說:“好呀。”
陳祈年臉色更差了。
“坐這吧。”紀禾往裡挪了挪,讓她坐旁邊,又沖陳祈年道:“去拿碗筷啊。”
陳祈年說:“待會服務員不是會送上來麼,她自己又不是沒手沒腳。”
紀禾:“......”
語言不通,周淼直勾勾地望著他們,紀禾笑了下,沖陳祈年道:“說普通話。”
周淼忙道:“沒關系的姐姐,我覺得粵語特別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