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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紀禾大老遠就看見烏泱泱的一群人,腦袋攢動著圍在禾坪上,高高的房屋簷檁間懸著顆柑橘似的燈泡,落下來的黃光照著那些後腦勺,全是荔灣的街坊。
無為道人還在耳邊喋喋不休,他說鄭沛珊死因之謎業已破解,真相水落石出,全因一個總角小兒的一句辯詞。
他下山化緣時碰到這幫小畜生——呸呸呸,嘴上留德,福緣廣聚——這群小孩子,不知因何起了爭執。本著行善積德的道教準則,他前去勸解,發現有一胖一瘦兩個小畜——小孩子,正跟兩小兒辯日一樣,你一句我一句的,辯著一個十分荒謬的議題。
瘦小孩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一樣,都長著小雞雞。
胖小孩說,放屁!才不是這樣,女孩子就不長小雞雞。
瘦小孩說,你才放屁!你又沒見過你怎麼就知道?
胖小孩說,我見過一個老女人的!
瘦小孩說,你撒謊!你根本就沒有見過!
胖小孩憤怒地說,我才沒撒謊!我就是見過,就是那個開藥堂的老女人的!她還給你看過病呢!
無為道人原本聽著只覺可笑,聞此一言,心中頓感詫異。
他逮住那胖小孩細細盤問,得知始末,滿腔愴然,仰面問天也只餘一句,作孽啊!
原來,是孟夏某個烈日炎炎的午後,一群小孩游完泳回來百無聊賴,在荔灣四處晃蕩。他們用熱尿沖散了一窩螞蟻、又用藤條抽死了一隻水蛇後,突然想起了馬飛飛常吹牛掛在嘴邊的乾隆皇帝禦賜的那塊“妙手回春”的牌匾。
他們還沒見過皇帝寫的字是什麼樣子呢,更沒見過皇帝親題的牌匾。馬飛飛家就近在眼前,幾人一合計,於是爬牆翻窗而入。
一群小孩找了一圈,沒看到什麼題字的牌匾,反倒被鬼魂一樣躺在床上的鄭沛珊嚇得半死不活。
鄭沛珊老眼昏花,還以為是兒子回家了,嘶啞著嗓音喊:“...小飛,你回來啦?”
一群小孩為首的叫黃田,因為兩只招風耳大得出奇所以都叫他黃耳。黃耳聽見這聲音,往黑漆漆的屋子裡探著頭,用十歲的腦筋判斷出這並非一隻野鬼,又用兩扇豬八戒似的大耳朵分辨出了這是一個老女人。
鄭沛珊模模糊糊看到一片鬼頭鬼腦的小影子,才發現並不是她的兒子,她的兒子已經十八歲,長得很高大了。她往床沿挪了挪,喊道:“小祈,是你們嗎?”
黃耳沒有出聲,兩隻眼睛看著她因挪動而淩亂的薄汗衫,汗衫領口露出一堆雪白又鬆弛的面板。他恍惚想起了大人們時常湊在一塊打的撲克牌。
那些花花綠綠的撲克牌上全是赤身露體搔首弄姿的女人圖案。他曾偷偷拿出來觀摩過,那些圖案彷彿某種不可言說的秘密,使他心跳加速下腹發虛,好像水喝多了尿脹,又好像有人往他的耳朵邊冷不丁吹了口氣,總之是酥酥麻麻不能自已。
這股神秘魔力帶來的奇妙滋味開始令他對圖畫以外的、活生生的女人身體産生了莫大的好奇,就像有隻鬧騰的貓兒在心間抓癢。當鄭沛珊還在用女人的聲音叫喚時,他彷彿被這聲音吸引、又似被那股好奇攛掇慫恿。他走過去,將手伸進了鄭沛珊冰涼的胸口。
鄭沛珊大吃一驚,這下可看清了,來人既不是小飛也不是小祈,而是一個大耳朵的小孽畜。
她拼力掙紮著,想揮起胳膊扇這孽畜一巴掌,奈何筋骨虛軟。那幾個懵懵懂懂的小跟班又像一群吃人肉的小耗子一擁而上。有的在旁邊呆看著,有的秉著同樣的好奇扯下了鄭沛珊的褲頭,嘴裡還笑嘻嘻地說著,阿姨,我們就看一眼,不要這麼小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