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惑然:“若如此,這魔羅花究竟是誰留下的?”
“是齊山令。”
“是那貴人。”
二人異口同聲,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瞧出疑惑。
靖安若道:“齊山令來自吟南祁氏,祁氏善術。”
劉澤一卻道:“非也,是那貴人。火燒畫坊,齊山令已達目的,無需借龐大死氣種植魔羅花。魔羅花乃邪術,那貴人定是要借邪術達成某種目的,需盡快告知上京司理事。阿若,你再想想,那貴人可有何特徵?”
靖安若閉目凝神,竭力拼湊記憶:“那貴人說話帶鼻音,似常年受風寒,偶爾咳嗽,身體孱弱。那日屏風後的薰香馥郁沉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甜潤——該是皇室專用的龍涎香。皇室中體弱多病的皇子……唯有辰王。”
原來辰王早已佈局,可他為何要帶走花枝纏?若將一切串聯,辰王的圖謀究竟是什麼……
靖安若話音未落,時雨忽而低笑,劍鋒驟轉,直取劉澤一咽喉。劉澤一瞳孔驟縮,旋身避開,短刀堪堪擋下,卻見時雨手腕翻轉,劍尖已劃破他左肩。
“時雨!你瘋了?快住手!”靖安若驚呼。
時雨睨向劉澤一:“聰明人,活太久便易留禍患,所以你必須死。”
劉澤一急喊:“阿若快跑!他是辰王的人!”
二人纏鬥間,兵器相擊聲此起彼伏。靖安若袖箭破空而來,卻被時雨躲開。時雨冷笑道:“小姐怕是沒聽說過素生覆雨手吧?我乃辰王暗影。辰王要你活著,我便不殺你。”
“阿若……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快逃……”劉澤一言未盡,時雨的劍已貫穿他腹部,劍尖自後背透出,染血的紋路竟與牆上魔羅花別無二致。
““我殺了你!”靖安若怒吼,聲如泣血。
“小姐,留著力氣見辰王吧。”時雨話音落下,靖安若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再睜眼時,她已在去往上京的馬車內。望著眼前背叛舅舅的“心腹”,她咬牙質問:“為何背叛?”
時雨淡聲道:“未曾忠心,何來背叛?小姐可喚我素生,或是——噬主。”
“噬主?”靖安若瞳孔驟縮。祁氏,以花枝纏煉就魔羅花的鷹噬。而她的舅舅一直蒙在鼓裡,誤以為他是心腹,忽然想起青陽畫坊的魔羅花——那半枯死花藤,竟在時雨踏入畫坊那日重新綻放血色花苞。
“吟南操縱魔羅花的是你,搶奪魔羅之種的也是你。青陽畫坊的魔羅花亦因你而複蘇”她攥緊裙角,“你藏在我們身邊多久了?”
時雨一身黑衣黑袍,忽而遮住自己露出半張臉:“小姐,熟悉嗎”
靖安若渾身發冷——原來這張無害的面孔下,竟蟄伏著最鋒利的毒刃。“既然隱藏得這般深,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自然是為了驗驗小姐的血脈之力。”時雨忽然冷笑,“那個多管閑事的捕頭太聰明瞭,留著始終是禍患......小姐不會怪我吧?”
“我的血脈裡究竟有什麼?”
“辰王有令,不可以說哦。”
靖安若忽然想起齊山令的手劄——吞下魔羅之種者,需以魂靈為根,除非宿主身死,否則種子再難剝離。她抓住對方袖口:“齊山令是你的同族!沒有魔羅之種,他會死的!”
時雨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褶皺:“看來小姐讀過手劄了。不過......”他忽然伸手按住她後頸xue位,聲音裹著冷意,“小姐太吵了。睡吧。”
話音未落,黑暗再次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