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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陽畫坊案
那年青陽畫坊的大火太過詭異,以至於那片居所至今荒蕪,附近住戶逐一搬空,一路行來竟暢通無阻。靖安若立在殘垣斷壁的門口,涼風捲起塵土,她微眯著眼——記憶裡這地方明明來過,卻偏生記不起何時。
木門自內而開,門內之人竟是劉澤一。他該在上京才是!靖安若驚喚:“哥哥!”時雨本一臉戒備,聽她喚了聲哥哥,才稍作放鬆。見來人著捕快打扮,靖安若卻以兄長相稱,雖心下存疑,仍屈身行禮。
劉澤一問道:“阿若為何來此?”
“為一舊事。”
他心中瞭然。近日上京靖氏嫡女與畫師的舊事傳得沸沸揚揚,昔年在梁城河中初遇靖安若時的情形仍歷歷在目,如今她又現身江城青陽畫坊舊址,其中必有牽連,便不再多問。
“哥哥不該在上京嗎?”
“本是如此。但師傅因魔羅花之毒故去一事,始終讓我耿耿於懷,一路追尋至此。”
“可發現了什麼?”
“你自己進來看吧。”
三人踏入畫坊,抬眼便見黢黑牆面上蔓延著魔羅藤,半張的魔羅花如血口大張,似要吞噬一切。劉澤一低聲提醒:“輕些,別驚醒了它。”
靖安若忽覺這佈局格局分外熟悉,隨手指向魔羅花最濃處:“那裡從前是放宣紙的。”劉澤一曾翻閱舊案卷宗,此處格局竟與她所言分毫不差,不由問道:“你如何知道?”
“不知為何,只覺熟悉。”
行至魔羅花最深處,靖安若指尖剛觸到花藤上凝結的血痂狀紋路,整面焦牆突然發出細碎的“咔嗒”聲。蜷曲如死蛇的藤蔓緩緩舒展,原本半闔的“血口”驟然張開,嬌豔欲滴,陣陣幽香襲來。劉澤一急道:“快退!花粉有毒!”
劉澤一短刀出鞘的瞬間,上方花藤如長鞭抽來。刀光劈開藤蔓,紫黑色汁液濺在磚地“滋滋”作響。靖安若踉蹌後退,撞到時雨,抬眼只見整面牆的魔羅花竟“活”了過來,藤蔓遊走如蛇,在磚縫間織成羅網,朝三人席捲而來。時雨與劉澤一正自難敵,卻見靖安若竟往魔羅深處而去,兩人心下大急。
曾在吟南遇過的那株魔羅從未異動,想來便是眼前這株了。靖安若以簪尖挑破指尖,血珠滴落處,魔羅花迅速枯萎,交錯密織的藤蔓瞬間沉寂。時雨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這妖物竟死了?”靖安若頷首。
兩個武人尚難應對的魔羅花,靖安若竟以指尖血將其制住。劉澤一見她指尖血,心中大驚,直指關鍵:“你是誰?與齊山令是何關系?來青陽畫坊做什麼?”時雨聞言訝然,再看靖安若,只見她神情迷茫而痛苦,低喃著:“為什麼是我……”時雨驚惶道:“你對小姐做了什麼?”劉澤一抬手攔下時雨:“她覺得此處熟悉,是因她曾來過,且不止一次,甚至與舊案有牽連。”
“我不管什麼牽連,我的任務是保護小姐!誰讓她難過,我便殺誰!”時雨說罷,揮劍刺向劉澤一。劉澤一閃身避開,短刀一揮,擋住了這一擊。兩人刀光劍影,一時難分高下。
忽而,靖安若似想起什麼,猛地抬頭,眼神堅定決絕。她起身喝止:“別打了!”
二人停手,看向靖安若。
“我……想起來一些事。”她聲音微顫,緩緩開口,“我曾來過這青陽畫坊。那時我初出茅廬,妄想以畫入掌櫃的眼,可掌櫃的瞧不上。齊山令為此與掌櫃爭執,最終掌櫃妥協,允我自由出入畫坊,在齊山令身旁潤色添墨。一日,畫坊來了位貴人,指定畫作非我不可。掌櫃為搪塞,讓我自傷。血滴入墨中,那日的畫最終由齊山令完成,一幅錦鯉魚竟似活了一般,近看靜謐,遠看靈動。”
時雨問:“那貴人是何模樣?”
“隔著屏風瞧不真切,隱約是個貴氣少年。那日江城達官顯貴環伺,青陽畫坊從未那般熱鬧過。”
劉澤一指尖摩挲短刀刻紋,忽而道:“魔羅花喜食血肉,卻避開你指尖落點,唯一的雄花因你的血而死;你的血滴入墨中,錦鯉方得‘活’來。但凡沾了你血之物,皆反常至此。”
靖安若面露震驚,只聽他繼續道:“那貴人從始至終看重的,皆是你的血脈。掌櫃會錯了意,以為貴人中意齊山令的畫,卻不知貴人想要的是染血的墨。我猜自那日起,你便再未踏入畫坊,舊時傷痕也皆因齊山令取血所致。你恨他,恨得見了他的臉,半句解釋也不願聽。你以為他極端偏執,卻不知一切皆因你而起。他為補救過失,殺山間活物取色,以自己的血驗證,卻終究難達其意,最終取色刀還是向了你……他傷過你,護過你,最終給了你自由,於是一把火燒了畫坊,斷了那貴人的念想。當一切無所依託,倖存者便成了唯一宣洩口,是以齊山令遭暴徒襲擊身亡,這才是青陽畫坊縱火案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