嶼山君面露難色,沉默良久,最終長嘆一口氣,說道:“罷了罷了,看在你們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就拼盡全力一試。不過,我也只能保證讓他暫時清醒一段時間,減輕些痛苦,但這也只是權宜之計,他體內的毒性,我實在無力根除。”
劉澤一和沈知衡聽聞,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連忙道謝。嶼山君讓眾人退下,只留下自己和沈沛在屋內。他從藥箱中取出幾枚銀針,在燭火上消毒後,小心翼翼地紮在沈沛的幾處xue位上,又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散發著清香的丹藥,喂沈沛服下。
過了一會兒,沈沛的面色漸漸有了一絲紅潤,呼吸也平穩了一些,隨後緩緩睜開了眼睛。劉澤一和沈知衡急忙湊上前去,眼中滿是關切與欣喜。
沈沛眼神略顯迷茫,虛弱地開口問道:“知衡我終於等到了你”
沈知衡握住沈沛的手,輕聲說道:“叔父,您先別說話,好好休息。您之前昏迷不醒,可把我們嚇壞了。”
劉澤一則在一旁說道:“恩師,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救治您的辦法。”
沈沛微微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怕是這次兇多吉少了。你們也不必太過費心,生死有命……”
話未說完,沈沛便劇烈地咳嗽起來,嶼山君趕忙上前為他把脈,片刻後說道:“莫要再多說話了,這清醒的時間有限,還是省些力氣吧。”
沈沛強忍著咳嗽,抬手示意眾人安靜,目光緩緩掃過沈知衡和劉澤一,眼神中滿是不捨與擔憂。他艱難地開口道:“知衡,澤一,我自知大限將至,如今有一事相托。我那女兒菁芷,自幼被我寵壞,不懂世事險惡,我實在放心不下。”
沈知衡連忙跪下,眼中含淚說道:“叔父放心,菁芷妹妹如我親妹,我定會護她周全,不讓她受半點委屈。”劉澤一也跟著跪下,堅定地說:“恩師,我也會拼盡全力保護沈姑娘,絕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沈沛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欣慰:“有你們這句話,我便放心了。知衡,你沉穩聰慧,日後菁芷若有不懂事之處,還望你多多擔待。澤一,你生性正直,然這世間人心複雜,正直之人往往不屑於陰謀算計,可也正因如此,容易在這紛繁世事中吃虧碰壁。知衡我擔心他過於剛直的性子,會在日後給自身招來禍端。知衡自幼見過人性,若澤一往後遇到什麼棘手之事,還懇請你看在我的薄面上,多多照拂於他,提點他一二,莫讓他因這正直的脾性而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沈知衡聽聞,神色一凜,連忙應道:“叔父放心,劉捕頭義薄雲天,侄兒本就對其敬重有加。日後若有需要,侄兒定會全力相助,絕不推諉。”
劉澤一眼眶微紅,聲音略帶哽咽:“恩師,您對我恩重如山,如今都到這般時候,還為我操心。我劉澤一發誓,定會堅守本心,不負您的教誨,也絕不讓您和世子失望。”
沈沛輕輕抬手,似是想要扶起二人,卻因無力而緩緩放下,他虛弱地說道:“知衡,如今我可是把最重要的人交給你了”
沈菁芷煎藥歸來,聽聞父親轉醒,又說了這些話匆匆趕了進來,撲到沈沛床邊,泣不成聲:“父親,您怎麼了?您不要丟下女兒啊!”
沈沛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頭發,眼中滿是慈愛:“芷兒,莫要哭泣。為父只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日後你要聽你兄長和劉大哥的話,他們會照顧好你的。”
沈菁芷拼命搖頭:“不,父親,我不要您走,我要您陪著我。”
沈沛的眼神逐漸黯淡下去,但仍強撐著道:“芷兒,要聽哥哥們的話。”
幾日後沈沛與世長辭,沈家上下陷入了一片悲痛之中。沈菁芷整日以淚洗面,她無法接受父親離世的事實,彷彿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依靠。
在葬禮上,沈菁芷身著素衣,神情哀傷。她默默地看著父親的靈柩,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思念和痛苦。哥哥們在一旁安慰著她,但她的內心仍然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