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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城夢碎
柯夢踏入梁城的那一刻,滿心皆是與表哥久別重逢的喜悅與期待,那是她在漫長歲月中,於苦難與孤寂裡堅守的一抹溫情曙光。她一路問詢,腳步匆匆,不顧路途的疲憊與艱辛,心心念念只想快點見到表哥,歷經波折,一路打聽,終於找到了確切的位置,只見一座小巧而質樸的宅院靜靜佇立。牆面由尋常的青磚砌成,歲月在上面留下了淡淡的斑駁痕跡,牆根處偶有幾株不知名的小草頑強地探出頭來。
兩扇木門雖未雕飾精美的花紋,卻也擦拭得幹淨整潔,銅制的門環在日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無聲地訴說著這戶人家平凡而安寧的生活。門口的大紅燈籠看起來格外亮眼,似乎才掛不久,柯夢心生疑惑,終於還是叩響了那扇門。
門“吱呀”一聲緩緩開啟,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探出頭來,上下打量著柯夢,眼中帶著幾分疑惑。
柯夢趕忙問道:“請問,此間的主人可是林航?我是他的故人。”小廝微微皺眉,似是在思索,片刻後才回道:“姑娘稍等,我這就去通報。”說罷,便關上了門。
柯夢站在門外,心砰砰直跳,她緊張地揪著衣角,眼睛緊盯著那扇緊閉的門,耳朵努力捕捉著院內的一絲動靜。不多時,院內傳來一陣腳步聲,門再次開啟,柯夢滿懷期待地抬眼望去,卻見一個陌生的女子站在門內。這女子身著一身淡雅的碎花裙,面容清秀,眼神中透著幾分警惕與好奇。她上下打量著柯夢,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輕聲問道:“來人說是相公的故人,不知妹妹該如何稱呼”
柯夢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往昔與表哥相處的點點滴滴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飛速閃過,那些甜蜜的諾言、深情的凝視,此刻都化作了尖銳的針,狠狠刺向她的心。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歷經千辛萬苦趕來,迎接她的竟是心心念唸的表哥娶了她人。
“我是他的表妹,”她好不容易穩住自己的情緒,聲音卻仍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是表哥的妻子?”柯夢的目光緊緊鎖住眼前這個女子,似是想從她的臉上找到一絲說謊的痕跡,可女子那坦然的神情讓她的心愈發沉入谷底。
“原來是柯夢妹妹,”女子微微欠身,做出一個請進的姿勢,“相公時常提起你,快進來坐吧。”柯夢卻像被釘在了原地,雙腳似有千斤重,無法挪動分毫。她望著那扇敞開的門,幻想過無數次再遇的情景,夢裡屬於她和表哥的地方,如今卻有了另一個女主人。
“你們…什麼時候成婚的?”柯夢強忍著淚水,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可那微微顫抖的尾音還是出賣了她的內心。女子似乎並未察覺她的異樣,笑著答道:“已有數月,如今家中諸事繁雜,多虧相公操持。”
柯夢只覺心中一陣絞痛,數月前,她父獲罪母亡故,家破人亡,至親離散,而那個承諾娶她的表哥,大紅燈籠高高掛,新婚佳人做鴛鴦。
柯夢只覺一陣劇痛瞬間蔓延至全身,數月前,命運的陰霾無情地籠罩了她的世界,父親被冠以莫須有的罪名,曾經的榮耀與尊嚴瞬間崩塌;母親不堪重負,撒手人寰,只留下她在這冰冷的人世間孤獨飄零。往昔那個溫馨的家,如今已支離破碎,親人天各一方,生死未蔔。而在她獨自承受著這一切痛苦與磨難之時,那個曾信誓旦旦許下娶她諾言的表哥,卻早已在這梁城之中,張燈結彩,大紅燈籠高高掛起,與他的新婚佳人纏綿繾綣,雙宿雙棲,似是全然忘卻了他們曾經的山盟海誓,任由她在絕望的深淵中苦苦掙紮,無人問津,而她卻還天真的以為他只是身不由已。
就在柯夢滿心悲慼,幾乎要被這沉重的打擊擊倒之時,突然,一陣喧鬧聲從遠處傳來,似是人群在奔走呼喊著什麼。緊接著,只見林航神色慌張地從外面跑了回來,他的衣衫有些淩亂,額前的頭發被汗水浸濕,眼神中滿是驚惶。
林航乍一看到柯夢站在門口,身形猛地一僵,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慌亂與愧疚,但很快又強裝鎮定。他幾步走到柯夢面前,拉住她的胳膊,低聲說道:“夢兒,先進屋,有什麼事進去再說。”柯夢下意識地想要掙脫他的手,可他的力氣極大,幾乎是半拖半拽地將柯夢拉進了院子,隨後迅速關上了門。
進了屋,林航松開柯夢,眼神閃躲地說道:“夢兒,你怎麼來了?也不提前知會我一聲。”柯夢怒目而視,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我若提前告知,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瞞著我?你怎麼能如此狠心?”林航低下頭,囁嚅著:“我……我有苦衷的,夢兒,你聽我解釋。”
這時,林航的妻子端著一盤茶點走了進來,臉上依舊掛著那絲淡淡的笑意,彷彿對屋內劍拔弩張的氣氛毫無察覺。“妹妹一路趕來,想必累了,先用些茶點吧。”她輕聲說道,將茶盤放在桌上,目光在林航和柯夢之間流轉,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柯夢轉過頭去,不想看這張讓她心痛的臉,而林航則有些尷尬地站在一旁,搓著手,不知該如何是好。林妻卻像沒事人一樣,繼續說道:“相公,你也別站著了,有什麼話坐下慢慢說。這妹妹大老遠來的,可別怠慢了。”她的語氣輕柔,卻像是在暗暗宣告著自己的主權。
柯夢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地面,那裡彷彿有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能將她所有的痛苦和恥辱都吞噬進去。她的雙手緊緊握拳,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心中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吶喊:為什麼?為什麼命運要如此捉弄我?但她只能將這一切深埋心底,在這令人窒息的氛圍中,繼續品嘗著這份被背叛和拋棄的苦澀,任由那無盡的絕望將自己淹沒,卻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突然,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打破了屋內的平靜,緊接著,門被粗暴地撞開,一群身著官服的衙役如狼似虎般沖了進來。為首的捕頭目光冷峻,掃視了一圈屋內的人,最後將視線落在了柯夢身上,又對比了畫像,大聲喝道:“柯夢,拿下”
柯夢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驚恐與茫然,她下意識地看向林航,卻見他眼神閃躲,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彷彿在刻意與她拉開距離。林妻則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
衙役們不容分說,上前就將冰冷的枷鎖套在了她的脖頸和手腕上,那沉重的觸感讓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命運的殘酷無情。她不甘的掙紮的命運,又回到了起點。
柯夢被衙役押著往門外走去,她的雙腳似有千斤重,每一步都拖得異常艱難。一路上,她的目光始終死死地盯著林航,那眼神中飽含著無盡的哀怨、憤怒與難以置信,彷彿要將他的面容深深烙印在心底。
“林航,你好狠的心阿”柯夢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最後的一絲倔強與不甘。然而,林航依舊低著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只是囁嚅著:“夢兒,你是逃犯,我……我也是沒辦法。”
出了門,陽光灑在身上,卻驅不散柯夢心中的寒意。街邊的百姓紛紛投來好奇與冷漠的目光,那些目光像一把把利刃,刺在她的身上。柯夢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她不願在這些陌生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
她回想起曾經與林航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回憶如今都成了最殘忍的諷刺。而如今,自己不僅失去了愛情,還莫名陷入了這牢獄之災,未來一片黑暗,看不到一絲希望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