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別給我說好聽的了,”魏長安緊了緊抱在沈去疾腰上的雙臂,忽然有些心裡沒底:“這‘對不起’三個字都被你說了,便哪兒還需要同我商量呀,你心裡早就盤算好了吧?”
沈去疾無聲一笑,一下下撫拍著魏長安的背,眉眼俱是溫柔笑意:“你都猜到了我也就不瞞你——我不知道該不該讓你和我一起去,桃花,那不是去郊遊,那是去入虎口……”
自己此前故意問桃花要不要去京城,其實只是探一探桃花的回答,好讓自己心裡有更為周全的盤算,桃花去與不去京城,自己都得有萬全的準備。
“入什麼虎口啊入虎口!”魏長安在沈去疾的後背上拍了一巴掌,仰起臉來看著她,問:“京城那楚老爺子是你什麼人?楚家大爺和三爺又是你什麼人?別怕,到了京城,馮半城才是真正的奈何不了你……你怎麼不說話?”
沈去疾眨眨眼,又舔了舔嘴角,由衷地感嘆到:“桃花,你好聰明吶!”
說著,沈去疾半垂下了眼眸——去京城後要面對的不只是一個區區馮半城,桃花,你若是沒那麼聰明,便由我獨自擔著一切就好。
魏長安挑眉,回她一個“你才知道嗎”的表情:“所以說,京城安全著呢,我和你一起去也沒關系。”
沈去疾:“……”
合著在這兒等著她呢!
“那行吧,看在我夫人這麼聰明的份兒上,咱就一起去——哎呦,嘖,你擰我幹嘛!”沈去疾捂著腰上的軟肉,齜牙咧嘴地鬆了開懷裡的人。
魏長安朝書架上抬抬下巴:“別廢話,傻大個,給姑奶奶拿書!”
“拿書就拿書,動什麼手呀,你這個小矮子。”
“你傻大個!”打嘴仗,我們魏大小姐從未輸過……不過就是:“——哎哎哎,書給我呀,姓沈的!”
“你自己夠呀,”某沈姓傻大個仗著自己的身高,抬起胳膊把手裡的書舉過自己頭頂,邊往後退邊挑釁:“你不是可厲害了麼,自己過來夠啊……”
……咳,至於後來魏大小姐是怎麼手腳嘴並用地把書從某傻大個手裡搶過來的,就先不說了,只是搶過來之後,她已經沒了一丁點看書的慾望了。
至於不看書幹什麼?別問了,姓沈的自然不會讓她無事可幹……
……
不同於新逸軒裡明亮歡快的嘻笑打鬧,河州州牢裡永遠都是見不到日頭光,死氣沉沉的。
州牢裡四處散發著發黴發臭的腐朽之氣,還依稀混雜著屎尿和木柴燃燒的味道,令剛進來的人不住地惡心幹嘔。
馮傾城已經在這裡住得不知今夕何夕了,與她同牢房裡,還住著另外的四個女人——她們一個個看起來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那個耳垂缺了一塊的女人,聽說她是以殺夫罪被扔進來的。
最讓馮傾城驚詫和惡心的,是這個女人,竟然和這裡的其她幾個女人磨鏡!
而今晚,就又輪到她馮傾城了!
她是誰啊?!她是堂堂京城馮家的大小姐啊!她怎會甘心受此淩辱?
剛進來的時候,還沒人敢動她,半個月後,見她也沒什麼特別的,牢裡的幾個女人就開始蠢蠢欲動,她反抗過,也威脅過,甚至搬出沈家來鎮壓對方,到最後都沒用,她還是半夜被那個耳垂缺了一塊的女人給幹了。
雖然那個女人欺負過她之後牢裡另外幾人就沒敢再欺負她,但她堂堂馮家大小姐,絕不能受此屈辱!
於是她拒絕這女人——結果就被人搶走飯食和被褥,她向牢卒求救——牢卒陰笑著問她怎麼了,她卻只能說是那個耳垂缺了一塊的女人欺負她了。
牢卒便再也不理她了——大獄之中,弱肉強食,男人搞男人、女人搞女人都是常事,只要沒出人命,別說是牢卒,就算是牢頭看見了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何況馮傾城這個被沈家大少爺送進來的殺人嫌犯。
州臺大人交代了,可以讓這位千金大小姐吃點苦頭——州牢之內,被女人幹了算什麼?沒被逼著吃屎喝尿就算好的了!不知足!
這讓馮傾城差點瘋掉!她甚至尋過死,但沒成功,被那個耳垂缺了一塊的女人給攔住了……
牢獄裡沒有床,只是在挨著牆的地上鋪了一排木板,從這頭到那頭,木板上鋪著潮濕的稻草和發黴的鋪蓋,好的是一人一套。
夜裡,到了禁聲時辰之後,誰要是敢再發出一點聲響,就立馬會被拖出去暴打一頓。
河州的牢房,每一間都像個獨立的屋子一樣,四面都是密不透風的土牆,只一面牆上有一扇由手指頭粗的鐵柱製成的鐵門,外面有火光照進來,也只能依稀照亮鐵門附近的地方。
馮傾城不知道那個女人今晚會在什麼時候摸進她的被子裡,她安靜地躺在牢房的最角落裡,戰戰兢兢小心翼翼,不敢入睡。
直到後半夜,當馮傾城終於迷迷糊糊地睡著的時候,當躲在木板另一端的三個女人睡的鼾聲大作時,一方溫暖的身軀,帶著極強的侵略意味,鑽進了她的被子裡。
這個女人不是個溫柔的人,她的目的性很強,上來就是解衣服扒褲子,她的親吻不是親吻,是恨不得將人揉碎了吃下去的啃咬,霸道而蠻橫,弄疼了馮傾城。
馮傾城不敢出聲,只能緊緊地咬著嘴唇,直至牙床開始顫抖,直至口中嘗到血腥。
黑暗中,女人察覺到了馮傾城的變化後,不由分說地分開她的雙腿,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貼了上去,她的動作時而輕緩,時而急促,時而壓在上面轉幾下,時而一動不動地吊一下馮傾城的胃口,逼著她親口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