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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件換洗衣物,一塊用布包起來的不知什麼東西,最最顯眼的莫過於其中那個青色的小盒了。
掌事宮女眼前一亮,不等孟雲楚收好,伸手就把那個盒子撿了起來,對著陽光細細打量。
玉盒通體潤澤,上鐫花鳥,蘭草隨風搖,栩栩如生,雕工精湛且不說,僅這料子也值不少錢了。
“雲楚啊,”那掌事宮女笑眯了眼睛,原本強硬的態度頓時軟和下來不少,她朝孟雲楚搖了搖手裡的盒子,展開一個微笑,意有所指地問道:“這是什麼?”
孟雲楚一愣,上前要接過盒子,卻被掌事宮女一個側身躲了過去,她無法,知道回道:“這是好友贈我的胭脂。”
孟雲楚故意點重了一個我字,眼睛殷切地盯著掌事宮女,顯然是希望掌事宮女能把東西還給她。
掌事宮女只當沒看見,笑得歡快,意味深長道:“這樣?雲楚有心了,既然如此,胭脂我便收下了。”
她頓了頓,又道:“我喚蘭香,你叫我蘭姐便是。”
孟雲楚卻是愣住了,她不曾見過這般搶東西的法子,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好猶豫著吞吞吐吐,道:“蘭、蘭姐……這胭脂……”
她還未說完,蘭香卻是不高興了,心裡暗恨這新來的是個沒眼色的,剛剛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橫眉倒豎,沒好氣道:“還不快走,磨磨唧唧地,還當你是儲秀宮的秀女呢?”
孟雲楚被她這一吼,嚇得渾身一抖,連忙垂下頭,心中雖不捨,卻也不敢再提胭脂,只好應道:“是。”便整了整包袱,又跟著蘭香往洗衣局走。
那洗衣局自然是比不得儲秀宮氣派,格局僅與侍郎府差不離罷了,朱牆琉璃瓦倒是氣派,卻因地處偏僻角落而沒了儲秀宮那份熱鬧。
那牌匾不知誰人所題,上頭寫的卻是“浣衣局”三個大字。
孟雲楚心中瞭然,怕是宮女大多不識字,這浣字認不得,又圖個方便好記,一來二去便都叫做洗衣局了。
蘭香將她領了進去,便不再理會,隨意指了個宮女帶她去房間,便自顧自地帶著胭脂回房了。
那宮女是個膽小的,見了孟雲楚也是瑟瑟縮縮,直到了房間四下無人,才敢輕聲開口,聲音細得很,不仔細聽幾乎是聽不到的:“我叫雲兒,你叫什麼名字?”
孟雲楚愣了愣,才露出一個微笑,道:“我叫孟雲楚,喚我雲楚便好。”
雲兒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手中動作不停,幫著孟雲楚鋪了床,這才放鬆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孟雲楚聊起天來,告誡道:“你新來,有些事情怕是不知道,我講給你聽。這裡最不能得罪的便是蘭姐了。”
她頓了頓,眼裡閃過一絲畏懼,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吞了一口口水,才道:“這裡基本上是她一手遮天……別的我也不好說太多,你只記住,多做,少說。若蘭姐看上你什麼東西,也千萬別倔,孝敬上去便是。”
孟雲楚深以為然,撇了撇嘴,吐苦水:“她剛剛還拿了我一盒胭脂呢。那可是我好友所贈,我還未用過一次便被她拿了。”
雲兒愣了愣,倒是沒想到孟雲楚這麼快便被剝削了東西,只好安慰道:“身外之物,好在能還你一兩日安寧。蘭姐收了你的東西,也就不會來找你的麻煩了。”
孟雲楚點了點頭,暗道,最好是這樣吧。
她卻不知道,就是這盒胭脂,竟給她招來了禍事。
當晚孟雲楚正要歇息,便被外頭闖進來的幾個宮女按住,拖到了院子裡去。
雲兒被驚醒,見這陣仗,猶豫許久還是不敢反抗,卻是放心不下,只好跟著一同出去。
院子裡頭擺放了一根凳條,上面沾了大片暗紅色的痕跡,只一眼便讓人心生膽寒。孟雲楚被宮女們按趴在凳條上,這才反應過來,掙紮著喊道:“你們幹什麼!放開我!”
“幹什麼?”院子正中的房門開啟,走出一個面罩輕紗的女子,她面目猙獰,死死地瞪著孟雲楚,恨不得將她除之而後快,“你說我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