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瞧著她便是不樂意去練舞罷了!”
“哦?是嗎?”嬤嬤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孟雲楚一會兒,故意拉長了音調,道。
還沒等孟雲楚答話,便有秀女笑嘻嘻地插嘴,朝嬤嬤道:“嬤嬤,我看是她心不誠,才丟了舞衣。”
“這……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新的舞衣可用。”教養嬤嬤瞥了孟雲楚一眼,緩緩道。
孟雲楚心裡莫名感覺不妙,急忙搶著答話:“嬤嬤,我可以暫不穿舞衣練的。”
“呸!”那個一直針對孟雲楚的秀女總算抓到了小把柄,搖頭晃腦好不得意,朝教養嬤嬤告狀道,“嬤嬤你瞧她說的什麼話?可見她真真是沒那份練舞的心,不如從了她好了!”
教養嬤嬤此時也不理會孟雲楚泫然欲泣的神色了,只冷淡地點了點頭,道:“也好——你!哪日有那份心了,再來吧。”
最後這句話,顯然是對著孟雲楚說的了。這話說的漂亮,卻是虛浮得很。
本就是欲加之罪,叫孟雲楚哪兒去找理?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要怪便怪自個兒不識好歹,平白得罪了人。
嬤嬤在心裡嘆道,卻不見得有幾分真愧疚。
孟雲楚委屈極了,面色漲的通紅,眼裡含著一包淚水,面上卻固執地抿著嘴,剛要說話,便被身後的白溪扯了衣袖。
她轉頭,見白溪緩緩地朝她搖了搖頭,見教養嬤嬤轉過頭去,才悄悄湊近,道:“莫跟她爭,你哪裡鬥得過她?”
孟雲楚向來是不服輸的性子,此時是憋屈得眼睛都紅了,一行眼淚就那麼掉下來,秀女們還要數落兩句,嬤嬤已經先行一步出了殿,她們也只好快步跟上。
“呸!”
最後一個路過孟雲楚的秀女得意地瞪了她一眼,啐了一聲。
白溪擔憂地拍了拍孟雲楚微微顫抖的肩膀,欲言又止,終於還是嘆了口氣,小跑幾步跟上大部隊走了。
孟雲楚盯著白溪離開的背影,抽泣著跺了跺腳,只覺得這間屋子是傷心地,半刻都待不下去了,掩面小跑著出了屋。
殿外桃花開得正旺,那些個秀女還未完全離開,孟雲楚連忙側身躲在柱後,繞過那些個舌頭似乎是淬了毒的女人們,往外頭跑去。
這一路卻是越來越冷清,到如今半晌都見不著一個人,原本到處都是的花樹也見不著多少,倒是換了不知什麼品種的樹,枝椏光禿禿的,還落了滿地的黃葉,才上卻嘎吱嘎吱地響,悽涼得很。
孟雲楚在這片荒林裡頭轉悠了一圈,原本煩躁的心情在清風的撫慰下倒是多少平靜了些,以至於心裡的好奇便蹦了出來。她順著對著林子的朱牆走了幾步,便見著一個小門。
木門大約是年頭久遠,上頭的漆已經褪得差不多了,牌匾上的字斑駁得很,看不清楚,門口的燈籠破了幾個大洞,油紙半吊著,隨風呼啦呼啦地作響。
孟雲楚推了推,門並沒有上鎖,應聲而開,她小心翼翼地探頭看去,卻見一地狼藉。
竟是個廢宮!
牆角雜亂地堆放著一堆發了黴的木頭,結上了蜘蛛網,到處一片狼藉。枯樹的枝椏伸得極長,光禿禿的滑稽得很。地上倒是布滿了枯葉斷枝,踩上去咔擦咔擦地響,詭異得很。
那殿門已經褪了漆,木製的材料被蟲子腐蝕了大半,表面浮著一處一處的洞口,黑乎乎地看不見裡面。
這裡無疑是一處廢棄的宮殿。
宮裡像這樣的宮殿並不在少數,但多是鬧鬼或是上頭下了禁令,因此人跡罕見,基本無人敢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