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聽瀾緩緩的睜開眼睛,神色冷淡:“國家危急,我就該出嗎?”
青山書院的院首點了點頭:“當然。我們要為我們的國,為我們的子民而戰。”
謝聽瀾皺了皺眉:“我為什麼要為他們而戰。”
青山書院的院首一愣,繼而臉上露出一絲怒色:“聽瀾,生而為人,總有些東西是我們無法避免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那麼你覺得你修行的意義是什麼?哪怕最後修成了萬物生,那麼又有什麼用呢?”
謝聽瀾抬起手,捂住額頭,彷彿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修行,是為了強大,那麼,他為了強大的原因是什麼?
到底,是為什麼?
生而為人,他,是人嗎?
青山書院的院首見他沉默不語,頓時一甩袖子,眼底充滿了濃濃的失望,轉身而去了。
縱是五百年一出的蓋世天才,又有什麼用?!
此刻,兩朵像烏雲一樣的戰鳶就懸浮在高空,除了站在城牆上和高處的人,地下的百姓都無法透過那高高的城牆看到那給他們帶來死亡氣息的戰鳶,但是恐懼卻因為未知而更加的可怕。
但是所有人的心底又存了一絲希冀。
他們還有那些弟子,那些士兵,還有那些高手,陵城這麼牢固,怎麼可能被輕而易舉的摧毀?
但是他們不知道,現在的陵城,在某種程度上像是瓷器一樣一摔就碎了。
赫連宗正和赫連端木這兩個人,駕駛著數十丈的戰鳶緩緩的靠近,他們故意緩慢的速度彷彿是叫囂也像是耀武揚威。
你看,哪怕我以這樣的速度來靠近,你們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楚元帝整個人崩成了一條直線。
他幾乎要暴怒:那些飛鳶呢?!哪怕送死,但是也要出來送死的飛鳶呢?都是膽小鬼嗎?!將朕和整個楚國的威嚴踩在腳底?!
巨大的烏雲停靠在城門兩千米處,這樣近的距離,戰鳶所帶來的壓迫感幾乎讓人連氣都喘不過來,天隕石所散發的巨大磁場讓人覺得它可以輕而易舉的將所有東西碾壓。
赫連宗正的故意用戰鳶將自己的聲音散發出來,那冷笑的聲音帶著刺一般紮入花都每一個有耳朵的人耳裡。
“百裡爭,你一定很疑惑為什麼我們能駕駛著戰鳶穿過你們大片的土地而不被發現吧?第一自然是因為你們楚國人都是些廢物,第二嘛,自然是因為,這已經不是你們想象中的戰鳶了。像你們這樣數百年只守著那些老舊的戰鳶和一個永遠沒有人開動的迦樓羅的國家,只會被我們收割。”
“戰鳶”兩個字一說出來,陵城的人齊齊白了臉色。
赫連宗正挑了挑眉,繼續在人們脆弱的神經上插著刀:“之前隨意打掉了你們的兩只戰鳶,只是練練手。你說,現在,我們的目標是什麼?哦,讓我看看。”
他似乎真的停了一下,然後看向遠方,眯起了眼睛,笑道:“下一個目標,不如你們的永安樓,據說當初我們的西涼王帶著我們的聖女前來,你就是在那裡,將我們的聖女封成了妃?”
西涼聖女,是原來還是西涼太子的西涼王的胞妹,聖潔美麗,已經在西涼的寺廟前許了願,要帶著最幹淨的身體替西涼祈福,卻被楚元帝霸佔封妃。
這些屈辱,當初弱小的西涼忍受了,現在,終於可以還回來了!
他的靈識微微一動,瞬間,他所在的戰鳶的炮筒探出了一個,瞬間,兩團黑雲般的東西沖擊而來!
“轟——”的一聲巨響,人們的震驚和恐懼的叫聲淹沒在倒塌的永安樓下,滾滾的煙塵冒起來,再無重建的可能。
楚元帝的臉色鐵青,偏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什麼都不能說。
赫連宗正繼續笑著:“下一處,我們看看毀滅哪兒?”
他的目光看向了楚國的皇宮:“聽說你們的皇宮奢華至極,裡面黃金寶貝不計其數,我真的很想瞧一瞧,可惜,沒有機會了。”
戰鳶探出了兩個炮筒,只有兩個,一團黑影飛過去,“轟隆隆”的聲音響起來,那一片繁華的宮廷樓閣便瞬間夷為平地。
楚元帝的臉已經由鐵青變成了冷汗直流。
他知道這是故意羞辱,但是故意羞辱又有什麼用呢?他只能受著。
陵城的人縮著,縮在角落裡,卻絕望的知道,無處可逃。
楚元帝很想回頭,回頭沖著身後的人問:飛鳶呢?士兵呢?都是吃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