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良遠目送二人離開,轉頭朝左儀深深一禮,“今日之事多謝左大人,若非大人出手幫忙,我可不僅只這般遭殃。”
他說的十分有禮,左儀自然也風度翩翩的給他回了句應該的。
但左儀心中想的卻不是這些。
自打入鳳錦縣開始,他從未聽書有人說起申良遠的不是,至多便是這人迂腐嚴謹。
可今日那老婦人卻說申良遠偏向魚販,這倒是個新鮮說詞。
左儀心想,難道外間傳言不盡然全是真話,只是有些不一樣的聲音被那些所謂的真話給壓制罷了。
他有心私下再找人去探聽探聽,又覺得施家那些夥計們都沒吱聲,也許是他多慮?
“既然事情了結了,那...”
左儀的意思便是自己是不是可以走了。
照以往,申良遠必然會客客氣氣的把人送走,但這次他卻沒有,非但沒把人送走,還有些踟躇的在左儀身邊晃盪了一圈。
左儀何等眼力勁兒的人,抄著手笑眯眯的看著他,只等他說話。
申良遠心中無奈,外間傳言這位國公府的公子性子散漫,從來經不起別人一兩句好奇逗弄。
他看這根本就是胡扯,他都把姿態做的這樣足,人愣是沒什麼反應。
逼不得已,申良遠先開了口,“其實我還有事情想問問左大人。”
“哦?什麼事?”
左儀這個倒是配合,臉上的笑都幾乎要從眼睛裡溢位來,顯然是有興趣的。
申良遠在心裡罵了句雞賊,明明方才還無動於衷,這才一開口,怎麼就一臉感興趣。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申勵的案子停頓許久,昨兒州府來信兒,似乎對咱們鳳錦縣不是很滿意,畢竟申勵之後又出了李老夫人的命案,實在弄的百姓人心惶惶。”
申良遠嘆了口氣,這件事的始末是他派人送去州府,鳳錦縣一半歸許州管轄,一半則是歸陽城府治理。
所以一旦出了什麼問題,州府兩方都會問責。
這一點便是高金總覺得壓力大的原因。
只是這些年有人幫高金把案子一一處理,不管處理的如何,總歸是沒有了積案。
高金如今穩坐縣令,多半靠此人。
現如今高金又想靠著左儀,可惜他估錯了左儀的用處,一個小小的鳳錦縣縣尉,怎麼可能把堂堂岐國公府的公子給留住。
更何況以左儀在鳳錦縣辦案的路數,他顯然更注重背後的因果,破不破案更在其次。
而這因果高金不想要,他更要不起。
左儀點頭,“所以州府那邊是要問責於我等?”
他很直白的問申良遠,申良遠反倒不好說是,畢竟這事兒它說起來也很微妙。
他在京城有人撐著,可人家左儀在京城也有人撐著。
弄不好左儀背後撐著的人還會有當今陛下,你說這普天之下,誰還能大過皇帝去。
所以申良遠想了又想,微微搖頭說道:“並不全是,只是州府關心咱們這裡的長治久安,短短時間內出了許多命案,不管是為何出的,總歸不是什麼光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