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販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一臉憤怒的說道:“老婆子可別亂說話,這種遭雷劈的事情我做不出來。”
他說完重新朝左儀跪下去,“大人明鑑,小的就算再缺德也不會幹這種事,那孩子我也算是看著長大,怎麼可能去害他。”
“呸,你個不知羞的,自己沒兒孫就覬覦別人家的,你說的倒是高尚,你也不問問我那孫兒樂意你看著長大嗎?”
老婦人一下子就變得激動起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兒。
魚販更憤怒了,指著老婦人的鼻子就不客氣的罵起來,“你才是老不死的,你家媳婦不讓你帶孫子,你怨到我頭上也沒用,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沒事就在門口嚼舌根,難怪你家媳婦不待見你。”
“你...你胡說!”
老婦人這下徹底爆發了,三兩下就要衝上去跟魚販以拳腳理論理論。
左儀眼見熱鬧越來越歡騰,不僅沒打算阻止,反而想看看兩人打完會如何,是更加憤怒?還是發洩完心平氣和的談下去。
不過他顯然沒把申良遠的反應算進去,於是當這位看著文弱的申大人衝過去拉架的時候,左儀愣了片刻。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申良遠已經被兩人殃及了池魚。
魚販尚且有幾分理智,只是起初那一下沒收住,稍微打散了一點申良遠的髮髻。
老婦人則完全不同,根本不管是誰來拉她,只管悶頭揮舞著雙手,又是抓又是打,偶爾還上了腳,根本不怕自己年紀大站不穩。
所以申良遠臉上、衣裳等不少地方都遭到了衝擊。
左儀伸手攔的時候申良遠早就已經狼狽不堪,被左儀一把拽出來,看著他的眼神就差哭一鼻子。
“申大人保重自己。”
申良遠有些驚魂未定的點頭,“多謝左大人,多謝。”
左儀冷哼一聲,威嚇十足,眼前糾纏的兩人立刻便停了下來。
老婦人大約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和申良遠差不離的大人會有這般氣勢,當即抖了一下,老老實實站在一旁。
魚販則垂頭不敢直視二人,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左儀心裡頗為滿意二人的反應,他到底在京城貴族圈兒裡混了這麼多年,即便平日裡平易近人、吊兒郎當,偶爾正經起來也頗有幾分貴氣逼人。
自然,這個沒法兒跟程宣比,那傢伙一天到晚都一副老子生來不同的嘴臉,人家那貴氣,完全靠臉。
腹誹了一把程宣,左儀才故作姿態的說道:“本官來問你們二人,是不是為了一把長命鎖鬧到了縣衙?”
魚販和老婦人互相看了一眼,又互相嫌棄的點頭說是。
左儀嗯了一聲,繼續問道:“你說鎖是他偷拿的,可有證據?”
老婦人似乎被他問住了,想了想說道:“今日就他一人在我們家門前晃悠,這時候我家那孫兒脖子上的長命鎖不見了,不是他還有誰?”
魚販想張口說些什麼,被左儀一個眼神制止。
左儀繼續追問道:“也就是說你只是推測,並無實際證據。”
老婦人又想了想,有些不安的點頭,似乎意識到自己哪裡出了錯。
“好了,既然如此,他只能是嫌疑人,卻並不能以兇手定論。”
左儀看著老婦人一字一句說著,很明顯是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